定州城内,听说城门要开,并且要放进来不少的明军,城内的百姓都有些害怕起来,纷纷关紧了房门,不少人更是把许多年都没有用上的粗粗的门栓给找了出来。
说来也是可笑,这一切居然都是为了防范自已朝廷的军队。
而实际上,朝廷的军队相比于建奴鞑子,恐怕也就只有不害命这一条要好一些了,其他的甚至比建奴鞑子还过分一点。
吴士讲站在城门楼上, 远远的看着不断靠近的军队,再看了看手中周建安的官印,一脸笑意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啊,来的居然会是我那老大人的乘龙快婿,其他人不能放进来,可周千户可是自已人啊。”
吴士讲一边笑着说道,一边陷入到了曾经的回忆中。
卢象升曾经在任大名知府之事,这位吴士讲便是卢象升的亲信部下,跟卢象升的关系匪浅。
卢象升高升以后,两人也常有书信来往,对于周建安的事,卢象升也偶有提起,加上吴士讲有意无意的打探,所以关于周建安和卢小婉的事他也知道一二。
所以吴士讲知道是周建安以后,便立刻让人打开了城门,毕竟定州城跟宣府城相距可不止一两百里,也就不可能有谁会冒用周建安的名头来冒开城门。
再说了,这些印信什么的都是真的、
城外,周建安远远的便看见了身穿红袍的吴士讲吴知府,虽然不知道这位吴知府为何会这么大度的让自已进城,不过他还是将笑脸挂了上去。
可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当周建安看到城门下正等着的李岩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待走近之后,周建安沉着脸,刚想问问李岩怎么回事,推官阎应选赶紧上前了一步。
“这位想必就是洋河堡守御千户所正千户周建安周千户了吧?”
阎应选露出笑意,周建安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而是对着李岩说道。
“你这一身的伤怎么回事?”
李岩尴尬的笑了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多谢大人关心,属下下城楼的时候不小心踩滑了,不碍事的。”
“踩滑了?
你当本官是三岁孩童,这些伤可能是摔的?”
周建安直接怒声说道,李岩被这一吼,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在李岩看来,大军能够进城休息已经是出人意料了,自已这身伤也不怎么碍事,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可周建安却不这么想。
李岩是他洋河堡的人,打了他,就等于打了周建安自已!
见李岩有些不肯说,于是周建安将目光放到了一旁的推官阎应选身上。
“阎推官,敢问我这属下是怎么回事?”
迎着周建安的眼神,阎应选有些尴尬,他赶紧说道。
“李吏目是跟城内守军有些误会,现在没事了,都没事了。”
“哦?跟谁有误会?”
周建安显然不想就这样蒙混过去,他继续追问道,见周建安如此步步紧逼,阎应选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说好,那把总虽然官职不大,却是保定总兵刘岩的小舅子,所以他才不好直接说出来。
可周建安这一吼,那把总居然自已站了出来。
“是老子打的又如何?
你一个破落军户,少在这耀武扬威的!
就你们,还跟建奴血战一天,我呸,吹牛都不打些草稿,如今大人放你们进城了,你就偷着乐吧。”
把总王三不屑的说道,在他看来,周建安一个破落军户的千总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的什么。
可推官阎应选却赶紧上前推了推他,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可是心里却已经将其骂了千百遍了。
“你个蠢材,都让你去躲一下了,你偏要出来,你难道没长眼睛,看不出来人家这个千户所的军户们有些不对吗?”
王三看没有看出来洋河堡的不对劲来阎应选不知道,可是他看出来了。
按大明律,一个千户所也就一千出头的兵力,而且实际上现在的这些千户所能够拿出一百来像样的兵力已经算是好的了。
而周建安麾下兵力绝对超过了两千人,一人三马不说,装备还极其的精良,另外这些什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子血腥气,眼神中更是透露出一丝丝的肃杀之气,这些人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旗兵!
而且其中有不少人的马背上甚至还在滴落血迹,阎应选猜测,那些很有可能是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