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太子回了东宫便吩咐身边的宫人:“你去将燕王请来,就说孤得了一罐好茶,请他来品鉴一二。”
那宫人躬身应是,退了出去。
太子心中仍是不安,他觉得父皇似是已经知道了苏家的事情,但是父皇想要维护怀律,所以不准他提起苏家之事。
可是那苏家世代忠良,子诚更是此次战役的第一功臣,若是就此揭过,岂不是要寒了万千辽东将士的心。
不行,他要替苏家,替子诚讨回一个公道。
过了好一会儿,殿外传来了内侍尖细的嗓音:“殿下,燕王殿下到了。”
太子忙站起身,扬声说道:“还不快快请进来,”然后转向身侧侍立的宫女,“你且去将前几日父皇赏的那罐明前泡一壶来。”
说话间,燕王的笑声已经传了进来:“二哥得了什么好东西,不藏好了,还敢跟弟弟炫耀。”
太子笑了起来,望着正迈步进来的燕王,说道:“为兄得了什么不是都有你的一份,”他招招手,示意燕王坐到榻上说话,“父皇前几日赏的今年的明前的春茶,你且尝尝味道,若是喜欢便带一些回去。”
“二哥果然大方。”燕王隔着榻几坐在了太子对面,接过小宫女端来的茶壶,斟满茶盏,端起自己面前的一杯放在鼻端嗅了嗅,笑道:“果然清香宜人。”
太子挥了挥手,令殿内的众人退出去,方才转向燕王轻声说道:“孤今日去了父皇那里,循着你的意见,提到了刺杀索托的人,父皇似是早已知晓,并不接话。”他面上略显忧色,“这之后又该如何行事呢?”
燕王心中暗叹,太子自乾清宫回来便将他召到东宫,不管他说了些什么,父皇都会认为是自己怂恿太子。
燕王面上却是淡然一笑,说道:“二哥你也太过心急了,苏家的事情自有父皇定夺,咱们做儿子的,看着便是了。”
“可是父皇话中的意思分明是不愿再追究下去,”太子声音略抬,“四弟这是谋害忠良,如此大罪竟然就这么轻轻放下了?”
“不然呢?”燕王清啜了口茶,“二哥你可有证据证明此事就是老四所为?”
“这......”太子一时语塞。
“没有,我们没有证据。”燕王将茶盏放下,望向太子,说道:“二哥,这一次也只能就这么算了。”
“不行,”太子双手握拳,“怎么能就这么算了,苏家一门忠烈,被如此诬陷,罪魁竟然就这么放过了,孤心中不服。”
燕王双唇紧抿,看了太子半晌才叹道:“就知道二哥不会如此轻易的放弃。如此,便试一试罢。”
第二日早朝,一众官员静立于太和门外,惠文帝坐于御座之上,听着站在文武百官之首的太子声色俱厉的禀道:“原忠勇伯苏氏一门忠烈,此次北上伐金,却遭奸人所害,兵败孤城。还望父皇彻查此事,还苏家一个清白,还辽东万千战死的将士一个公道。”
太子说完便俯身跪了下去,身后更是跟着乌拉拉跪倒了一片官员,齐声高呼:“请圣上彻查此案!”
惠文帝坐在御座之上,脸色却是丝毫未改,他叹了口气,方才说道:“众位卿家快快请起,此事朕已然派了锦衣卫彻查。昨日张千才来回过朕,说是有结果了。”说着他转向立于身侧的张千,说道:“你且将结果说与众卿。”
“是。”张千躬身,向前几步,环视了百官一眼,才缓缓说道:“经查,辽东都司都指挥使庞海,串通金人,收买原忠勇伯手下参将赵成,谋害世子,刺杀大将军,导致大军兵败。此事证据确凿,那赵成已然病死狱中,而那庞海也已经畏罪自杀了。”
张千说完,向着惠文帝再次揖了一礼,退了回去。
惠文帝扫了一眼身侧冯山,冯山立刻会意,掏出袖中的一卷明黄,上前几步展开,高声念道:“圣上有旨,辽东都司都指挥使庞海,通敌卖国,谋害忠良,其罪当诛。”冯山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因庞海已畏罪自尽,责令庞家男丁充军西北,女眷没入教坊司为奴。钦此。”
一众官员听到此旨皆跪地高呼:“吾皇英明。”
太子却仍旧站立,待百官起后,再次抱拳:“儿臣有一事启奏。”
此时惠文帝的脸色终于开始变得难看,他冷哼一声,问道:“何事?”
太子似是丝毫没有察觉到惠文帝的神色变化,继续说道:“昨夜儿臣才从三弟那里得知,原来刺杀了那索托之人竟是忠勇伯世子苏信。”
此言一出,百官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