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要拆房,没奴婢能劝得了,岚瑟居的妈妈姐姐们求世子爷去给王妃服个软,世子不愿意理睬,那批人现在还在书房外跪着呢;奴婢们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烦劳流光姨娘帮帮忙,还请绿岫姐姐给姨娘传个话。”
霍灵渠已经由小丫鬟扶着走下马车,绿岫见此忙上前禀告:“姨娘,晌午前,世子把贾姨娘在内的七位姨娘连同伺候她们的奴婢都发还身契送出府了。”
“什么?”霍灵渠惊讶:“发还身契送走,她们的身契不是全部在王妃手中吗?”
“王妃出门做客,上午没在府里,世子爷隅中回府,传护卫进岚瑟居强行让管事妈妈拿钥匙取身契,贾姨娘请了她姑母贾侧妃出面相劝也没劝住世子爷。王妃收到消息匆忙回府,七位姨娘和伺候她们的奴婢都已经离开了。”
绿岫解释道:“世子爷还额外给每位姨娘一百两银票,每个奴婢三十两白银,连贾姨娘都没漏掉;王妃很生气,没人能劝消气。岚瑟居的奴婢跪在书房前求世子去给王妃服个软,世子爷没理睬,那批人还跪着呢,便想请姨娘帮帮忙。”
霍灵渠沉吟半响吩咐回流光小筑。
“姨娘您、您真不帮忙吗?”绿岫小声提醒:“给岚瑟居的奴婢们卖个好对您有好处。”
“自把钟姨娘转给大爷做妾伊始,岚瑟居没想过世子这段时间有多恶心吗,世子恶心得都快得厌食症了。”霍灵渠双手握紧暖手炉,绝美的眉眼间似藏有冰棱迸发冷芒。
“你给笛生和箫生传话,我说的,一刻钟内岚瑟居的奴婢们不离开外书房,再传护卫进王妃院里把这群奴婢的身契取来发还给她们让她们全部离府做平民,保管能清净。”
绿岫神情一凛,不敢再多言,恭声应是,目送流光姨娘远走再去世子爷在前院的外书房向两位近侍长随传口信,倒令这两位长随面面相觑,这真不是想害世子和亲娘反目吗?
笛生敲开书房门给世子禀告并请示下,晏霁之失笑:“流光温柔,甚少会如此强硬,看来她都已经忍让得不愿再退,那就按姨娘的意思办吧。”
“…是,世子。”笛生踌躇再三终究没再规劝,世子必定心里明白的,算了吧。
书房前呼啦啦跪着大片奴婢,得到最新指令各自相互看看,没瞧清楚是谁带头可能都是不约而同急呼告退奔回岚瑟居再想法子,可是不敢再留在世子书房门前相求。
做良籍的平民百姓好吗?好啊,当然好,可若是做没依靠没奔头的平民百姓,与在王府里能安稳度日丰衣足食的下人比起来还真难论哪个更好,再者即使有谁真想拿身契离府也不能在此刻表现,自然全部奴婢都麻溜告退。
其实晏霁之对此是真意外,他可做了准备霍灵渠会来规劝,更没想过她能替他‘出头’,又在书房里静坐两刻钟,他走出书房去流光小筑。
橘粉挂帘飘盈,清淡玫瑰露香气幽幽浮动,窗台前美人觚中红艳艳的梅花瓣张扬鲜活,窗前美人榻里的美人儿似海棠春卧妩媚风情偏又透着纯粹素净,一片花瓣滑出弯弧度落在她娇嫩容颜上,不知是红梅想比比秾艳还是也想一亲芳泽了。
晏霁之拿掉这瓣梅花,叫醒她打趣:“瞧你最近嗜睡的,我几乎怀疑你有身孕了。”
“跟你说了我要去大相国寺拜佛,求你那么多遍还要拖到丑时末,只睡两个时辰能不困吗?还不都是你夜里欺负人。”霍灵渠拉拉兔毛绒毯端坐起,不问自答:“我心情不好,难免脾气差,没忍住就越俎代庖了。”
“拜佛烧香回来还心情坏脾气差?”晏霁之笑问:“为何啊?”
“佛经抄坏了,忽生烦躁,心里有种难以名状的恐慌,想到明年就不舒服。”浅浅愁绪轻忽不可捉摸又重得像压着她喘不过气来,霍灵渠扬起饱含感慨的笑。
“有时候真觉得人生路像在下棋,只有赢棋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可这样的人生路是那么险,一步都不容走错,走错步就能令自己不堪重负。”
晏霁之调换方向改坐到她背后,连人带毛毯抱入怀,从轻规避:“这是在劝我吗?”
霍灵渠摇头:“如果你已经决定放手不再存期望,无非是少忍委屈、不让自己那么难受;如果你对生母还有期许,发泄过后你会主动低头,何需我劝?”
“可我一直等着流光能来哄哄我。”晏霁之怨声:“到现在我还怪不舒服的。”
“谁逼你让你给贾姨娘银票吗?你都能忍着恶心自己去给贾姨娘银票,不舒服能怨谁?”霍灵渠没心情惯他,晏霁之乐了,他真没料到:“你知道我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