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希望是我想多了。”夏老头在鞋底磕了磕烟袋锅子,眉头皱成了“川”字形,心烦得很。
夏云肖跟他爸妈一样,都是八棍子打不出个屁的性格,好糊弄得很,这次突然变得这么攻击性十足,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恐怕不止是夏衣衣发烧的事。
不知为何,夏老头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事在逐渐逃出他的掌控,让他心脏又沉又坠,整个人像走在钢丝上似的极度不安。
这时,夏小叔从里屋出来,朝着厨房的方向探头探脑:“爸、妈,这兔子肉咱们啥时候吃啊?我都饿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夏老头看他那副饿死鬼投胎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从院子里扯出扫地笤帚冲他扔了过去,一下子砸中了他的脑门。
“哎哟!”
夏小叔痛呼一声,委屈得不行:“爸,你干嘛突然打我啊,疼死我了。”
夏老太心疼的给三儿子揉揉被砸到的地方,斜了夏老头一眼:“就是说,你拿老三撒什么气?你看,都叫你给砸肿了。”
夏老头气哼哼地看着她们俩母慈子孝的模样,用烟杆使劲指了指夏老太。
“都是你给惯的!”
夏老太心里也憋着股气,还没从白白损失了21块钱的心疼里走出来,自然懒得给自家老头子留面子。
“我就惯着怎么了,我儿子我不惯着谁惯着。再说,你有气就等老大一家回来再训他们,我跟老三又不是你的出气筒。”
“你、你、你……”夏老头气得手直打哆嗦,差点连烟都拿不稳。
“我怎么了?起码我不会没事拿老三撒气。”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跟你说不通!”
夏云肖不会想到,因为他刚刚不客气的举动,夏老头和夏老太他们正吵得鸡飞狗跳,如果他知道了,只会拍手称快。
此刻夏云肖来到公社医院,打听到了夏衣衣的病房,一家五口终于正式团聚。
苍白虚弱的夏衣衣昏睡在病床上,小小的一团,身子被宽大的被子衬得越发瘦小,看上去不像是五岁的小姑娘,倒像三岁的奶娃娃。
黄色胶皮输液管上下各自连接着药瓶和夏衣衣的小手背,液体滴答滴答滴落。
夏云肖走到病床旁,默默把冻得冰凉的手搓热,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在夏衣衣额头,发现温度热得烫手,不禁狠狠皱紧眉峰。
“大夫怎么说?”他的视线扫过眼眶通红的夏琴和林芳,最后看向沉默不语的夏明海。
夏明海深深吐出口气,语气庆幸道:“大夫说幸好送的及时,要是再烧下去很可能会落下病根。”
上一世夏衣衣的耳聋,是他们全家人的痛。
每一次只要一想起来,他们就无比痛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提前注意到她生病,为什么没在她最难受的时候留下来照顾她。
当然更恨的是夏老头夏老太和夏小叔一家对夏衣衣的忽视和狠心,以至于让她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落下终身残疾。
曾经的夏衣衣那么甜美贴心又爱笑,就像家里的小开心果一样。
后来她却因为耳朵的问题慢慢封闭了自己,不爱说话不爱笑,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再跟同龄的小伙伴们玩,每天只知道看着窗外发呆。
实在叫人心疼。
夏琴的泪水蓄在眼眶里绕着漆黑的瞳孔打转,她握紧拳头努力克制住流泪的冲动,因为在末世时她就学会了一个道理——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爸、妈、大哥,我现在必须向你们坦白一件事。”
夏琴神情郑重,在三人不解的目光中慢慢开口:“其实我是死过两次的人。”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两年后爸妈会掉进河里淹死,大哥也会因为落水昏迷后抢救不及时死去。”
“至于我,先是被徐远信那个渣男和他的姘头给害得流了产,后来又被爷奶以100块的彩礼卖给了一个家暴男,婚后第二年就被他给打死了。”
话到一半,像是在给夏明海他们接受的时间,夏琴顿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
“我死了之后没到阴曹地府报到,竟然穿到了一个末日世界,那里全都是爱吃人肉的丧尸……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放心,我没事的,而且我还幸运地觉醒了力量系异能。你们知道异能者在末世有多吃香吗,要不是后来在丧尸潮中有个六级的精神系丧尸偷袭,我肯定能安然活到最后。”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