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切在伊索眼中都是清晰可见,即使是纯黑,在蜕变学徒的眼中也是各有层次。
地砖是淡淡的黑色,窗棂也是,但有那么一个如人般的浓黑从墙角一路延伸,覆盖地砖,遮住窗棂。
很显然那个杀手此刻正躲在房门的拐角,等着伊索进来的时候偷袭。
“你可以……”
对面的话还没说完,伊索当机立断冲进屋内,从阴影中取出纸牌,一个转身向门边的拐角丢去。
虽然不是特质的武器,但扑克的纸面都有着伤人的风险,更别说是质地更加坚硬一些的塔罗。
数张纸牌划破空气,却被一道寒芒挡下大半,只有少数几张划开了黑色的夜行衣,漏出其中的皮肤。
“偷袭!你不讲武德!”
“武德?”伊索用脚在地上用力一踏,借着蜕变带来的灵巧,强行将后倾的身体向前,持着手术刀向杀手的心口刺去,“咱们都是见不得光的人了,还考虑什么武德不武德的。”
寒芒与手术刀相互撞击,一股力量从碰撞处传来,并不强大,只能说比锻炼过的成年人强上一点,但也只是一点,算不得磅礴巨力。
只是可惜伊索此时无处借力,只能一个空翻躲开,笑盈盈地盯着用黑布裹着脑袋的杀手。
“况且我并不觉得一个会被凡人雇佣的学徒会讲什么武德。”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我的声音?你是跃舞学徒!不,人皮还有刚刚的动作,你是那群蜕变疯子!”
伊索用刀背轻轻拍打掌心,饶有兴味地观赏着眼前这位刃之学徒的怒骂。
刚刚交手之后他就意识到了,这个杀手在刀刃上的操作水平不错,但比不上老约翰那碎酒瓶当攻击那次来的惊艳。
2相的刃,至于是哪条相关的司辰之道就不清楚了,武器操作精湛几乎可以说是他们的共同点,想通过这个进行分辨,实在是有些困难。
‘不过跃舞学徒是和声音相关吗?那为什么是叫跃舞而不叫美声、演奏之类的称呼?’
伊索心思一转,旋即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面前的杀手身上。
“看起来我无意间透露了一些不该透露的事情,不过,看你的表现,你不是博格区的人吧。”
博格区的学徒心里都门清,蛾准则的学徒如果不死肯定和莱斯利维有关。
虽然伊索对莱斯利维很是忌惮,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在博格区的无形学界,这个名号比什么都好用。
“外来户过来抢本地的生意,不合适吧。”
地上突然浮出一小块镜子,将客厅的灯光折射,巧之又巧地刺入杀手的眼眸。
蜕变的光敏、指引的敏锐,加上一些物理学知识,将最强烈的光正好折射进对方的眼睛不算什么难事。
至于为什么伊索的藏影空间里会有镜子……绳子、铲子、镐头,铁锅、绷带,除了枪械这种搞不到的,其他种种可能会用上的东西伊索其实都备了一份,主打一个“万一用得上呢?”
突然射入的强光让对方将手抬起遮住眼睛,伊索快跑几下,只是几个呼吸便再次冲到对方面前,用手术刀狠狠挥砍在对方心口。
刀刃很顺利地划开衣物,刺入血肉,只是在即将刺入心脏的一瞬间被对方用手腕打偏,只是划开了道能露出内脏的口子,如果缝合及时,说不定能治好。
伊索转手一挥,随意振落刀上的血液,望向那将手按在伤口上的凶手,眼中闪过一丝不爽的情绪。
他自认为已经将环境等要素用到了极致,寻常凡人早就不知道被杀了几次,况且对方才2相,虽然一副被他压制的模样,但哪有每次都能玄之又玄躲开致命一击这种扯淡的事情。
“你这家伙,不是征服学徒吧。”
征服之道的内核伊索早就从约翰那边骗过来了。
在很早以前,征服之道有个别名叫做军武之道,每一个行在其上的学徒都是战争与战斗的行家,甚至有传闻说如果能跨越相数将上位者击杀,那执掌征服的司辰将为这勇武者赐予密传,助勇者登阶。
这是一条崇拜个人武艺与军事艺术的道路,走在其上的人都深知,征服与被征服是人生的常态,因此要坦然面对失败,即使代价是死。
所以除非真的很怕死,否则征服学者在防御上的技艺并不出众,更不会做到即使反应不过来都能未卜先知这种离谱操作,相较而言,他们可能更喜欢在对方刺他们要害的时候反手也刺过去,看看谁命更大一些。
“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