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急促的钟声不断在村中的角落回荡,慌乱的村民在村中漫无目的的奔跑,却不约而同的向着村中心聚集。
只有几个村人不同,摇摇晃晃地从屋中走出,向着莱斯利维的方向而去。
“1、2、3,看起来我还有几个纺锤落到别人手里了。”
莱斯利维数了数面前的傀儡,手指一摆,催动傀儡胸口的白骨纺锤,轻轻嗓子,边让这些傀儡开口,边用腹语为他们配音。
“很好,哈哈,真想看看他们这些愚民到时候是什么反应。”
鲜红的血液从地底涌出,附着在傀儡的每一片衣角,无形的丝线随着莱斯利维的手掌翻飞,操纵着被囚禁灵魂的村人向着他们的亲朋而去。
……
“十八、二十五,七婶。你们怎么,这么晚。”
村中心议事厅的门口,同样裹在长袍中的村人迟钝地质问摇摇摆摆的某个傀儡。
“族铃一响就得集合,村长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叮铃~”
与先前不同的铃声从门中透出,村人的身躯骤然一顿,随即发出咔咔的响声,直接向着傀儡的喉咙掐去。
血液从衣角飞起,掠过胸口覆盖的骨鳞,攥住这只暴起异种的心脏,迫使其跪倒在地,不住打滚。
被叫做十八的傀儡掀起村人的兜帽,看着对方脸上从两腮逐渐向着整张脸覆盖的骨鳞,口中却发出莱斯利维的声音。
“血脉被催动了,哈,几条狗留着主人用来控制他们的东西去当人上人,真是好笑。”
每个异种被制造出来的时候定然会有缺陷,不仅是技术的限制,也是为了有能力去控制它们,不是每个人都像抗争之道的行者那般对自己的力量如此自信,觉得即使创造出完美的怪物也能被他们用力量击败。
同理,就算是召唤术,召唤出来的东西要么力量和本体差许多,要么存在致命的缺陷,因为大多数漫宿的生物都是有吃人的特性,让它们以圆满的形态降临纯粹是给自己找麻烦。
傀儡推开大门,不出意料地看到数个倒在地上不住哀嚎的村人。
骨质的鳞片从它们的四肢边缘逐渐凸起异化,刺穿长袍,变成类似鱼鳍一样的物件。
两腮的血肉开始裂开,在空气中不断翕张,真正化为如同鱼类般的鳃。
“这么放弃自己的族人真的好吗?”莱斯利维借着傀儡的口欢笑:“即使是我也做不出绝自己种这种事情。”
“一些背叛了祖上荣光的家伙怎么能叫族人呢?”
苍老而嘶哑的声音从阴影中传出,地上的砖石随着滴答水声晕开圈圈深黑。
白灰色的脚站在阴影边缘,没有穿鞋,指甲有些尖锐,布满骨鳞。
向上看去,褴褛的长袍挂在如同甲衣般布满整个弯曲身躯的鳞片,而这些鳞片连头也没放过,甚至还随着呼吸而不断张合,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它的面容就和它弯驼的脊背一样充满了衰老感,眼眶深陷,鼻尖外凸,看着有些像剑鱼,但结合身体又有点像虾。
“一群越和人类媾合越犹豫的废物罢了,老夫空活70余年,还是头一次见连绑来的人类女人都不愿上的废物扎堆出现。”老异种撕下长袍,只留下一块适当的遮羞布挂在腰间,“我族可是神使,怎么能对人类抱有仁慈。”
“神使?”傀儡的手像是拄着什么一样放在身前,指尖不断敲击空气,也没有反驳与嘲弄老异种的自大,反而像是提醒一般,让三具傀儡同时开口,“这可不是什么有意思的职业,对了,能把我的纺锤还给我吗?凑齐一份材料还是挺难的。”
“当然,伟大而仁慈的上神。请您赐予我您的恩赐。”
老异种果断下跪,从背后的阴影中取出两根纺锤,虔诚地向莱斯利维上供。
阴影中下跪俯首的怪物,三个身着长袍站在光下的“人类”,四周散乱的怪物身躯,无论是从色彩还是结构上都富有一种浓郁的宗教含义,仿佛在预示着一位背叛种族的“英雄”得到“神使”的嘉奖,即将得到宽恕,获得解脱。
怪物确实是怪物,但“神使”与它们背后的“神”又何尝不是怪物呢?
“恩赐?”
“我的爷爷与我说过,那些有着特异能力,会使用各种奇怪的道具的人是还没成长起来的神明,只有得到他们的恩赐,我们才有资格前往那镜中的彼岸,得到永恒的救赎。”
老异种的头压得很低,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