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嘀咕什么,我的朋友。”
血腥味从伊索背后传来,几滴鲜血带着落灰越过伊索,坠于地面。
整洁与积灰,愉悦与严肃,两个极端同时处在这处镜中的空间,如同镜子般相互对立,即使他们在面对他人时同样具备着对方的特质。
“看起来不是什么好话。”
两肩似乎有什么东西滑过,伊索略微侧眸,一道道血流顺着衣服的褶皱吞噬沾染到的灰尘,随后如同归巢的濡燕般爬回莱斯利维的镜链。
‘虽然不能直接操纵别人体内的血液,但也算是危险的能力。’
伊索看着身前莱斯利维的背影,如此这般的想法又一次冒了出来。
但该如何去节制,伊索如今却依旧没能想到合理的解决方法。
上次以为能用寒冷环境把对方克制到只能当莽夫,结果对方反手一个摩擦生热教他做人的经历已经让伊索深刻明白了一件事。
这种背后有人,或有过人的,绝对已经对通晓时期一切在无形之术方面可能出现的问题留了些手段。
就像莱斯利维的操血之术,没人的情况下除了他自己的还能操纵谁的血?要不是那个单片眼镜有个储存血液的功能,他哪能用起来毫无顾忌,表现的还这么无解。
而低温固化这类节制方法已经被那些血液结晶证明不可行了,现在伊索唯一能想到的克制手段居然是去用高温把血液烧干。
甚至前提是莱斯利维的血液储备不多,毕竟血液的成分表里有水,含量还不低,而水火到底谁克制谁,全看哪个多。
尽管在背后思考怎么克制自己的盟友很不道德,但伊索依旧表现得很若无其事,甚至坦然地跟在莱斯利维身后,踏入他们心心念念的藏书室。
房间洁白而安静,即使过了300年,却依旧没有一点灰尘。
内里的桌子材质和外边一样也是纯白的大理石,但木头却不是房梁和承重柱那种木材,反而是一种灰白色的不知名木材,看着从来没在世界上出现过。
低沉的海风拂过面容,顺着风吹来的方向看去,一面光是看着就令人不适的窗扉正如恶魔的眼瞳一般,满是黑海特有的漆黑。
不知为何,伊索总能在这间屋内感到阵阵寒意,不过这也是白色会给人的感觉,或许在冬天,这间屋子会寒冷到让人难以忍受也说不定。
一个涂白的玻璃箱子静静矗立在房间的角落,里面装着一排书,而这些书都被铜丝怪模怪样地缠绕了起来。
铜丝蜿蜒的并不是很完美,不少地方都让伊索感觉看到了那种会出现在墙顶,为了防止有人翻墙而特地制造的扎手,只是一抓都能满手是血的铁丝网。
而在这片铁丝上似乎还缠绕着一种满是奇怪的感觉。
“不可被无形之术打开,真是老旧、无聊,但有效的手段。”莱斯利维掂量了下手杖,拨弄了下圆滚滚的握柄,低语道,“但我好像没带利器啊。”
骗谁呢!
“算了,我来吧,就是拿斧子开铁丝有些奇怪。”
伊索无奈一叹,打开玻璃箱子,抄起还提在手中的斧子,小心翼翼地贴在铜丝上,一下一下慢慢打磨。
至于为什么不用老虎钳、手术刀一类更为小巧的物件……可能是镜中空间并不真实的缘故,这里并没有影子,所有的光线甚至都是均摊的,根本没有明暗之分,因此自然开不了阴影空间,更别说取出特地放在其中的小道具了。
说起来先前是不是也被克制过一次?
伊索皱起眉头,不爽地啧了一声。
他再过不久大概就可以升入通晓了,结果连术法体系都没构建完全,感觉到最后又要沦落到直接拿影响对敌的穷酸手段上。
升之前是这样,升之后大概率还是这样,那他这个通晓不是白升了吗?
不过也只能这样,没资源的散人是这样的。
斧下的感觉有些不对,那种金属特有的坚硬感猛然一空,伊索抬起斧子,将其放在边上,刚想伸手往里一探,却被某人直接捷足先登。
一只瘦削的手掌出现在铜丝上空,几滴血液从指甲缝中溢出,随后越溢越多,顺着那被磨开的缺口,自内里扒住铜丝的每个卷口,随着莱斯利维提起的手掌,将整个覆盖在书本顶端的铁丝暴力掰开。
“真会偷懒。”
“这叫合理运用工具。”
莱斯利维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张手帕,用力一甩,擦拭干净手上沾染的血液后,再度将之塞入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