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须大汉神色怔了怔,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迟疑。
他的目光在秦安身上来回扫视,似乎想确认什么。
秦安见对方站着不动,脸上闪过疑惑,低声开口问道:“怎么了申兄,小弟有什么不对么?”
虬须大汉拍了下秦安的肩膀,脸上重新露出冷笑,“没事,小哥看起来有点眼熟,让申某想到了一位朋友。”
“是吗?不知申兄那位朋友现在可好?”
秦安用的是路人的面容,对方认得才怪。
他手腕轻轻晃动两下,差点从对方的魔爪中挣脱出来,吓得他急忙停下。
虬须大汉脸色微变,抓紧他的手腕,向停靠小船的方向走去。
周围远远围观的人群见状,纷纷叹息。
有为秦安惋惜的,也有讥讽不断的,唯独没有人出面阻止。
“那小子完了。”看到秦安跟着虬须大汉走远,终于有人开口。
一个码头管事模样的中年人目露悲愤,低声接茬道:“谁说不是呢,上了莽山盗的船,那小子能留个全尸就不错了。”
“你小声点,要是让那伙贼人听见了,我们都要跟着倒霉。”
“这里是茂阳城,老夫不信他们敢乱来。”
话虽如此,但人们议论的声音还是弱了下去,很快便低不可闻。
“小弟不会操船,路上劳烦诸位了。”
一艘较大的乌篷船上,秦安站在船头,对身边的虬须大汉歉意道:“等到了地方,小弟定然备上好酒好菜款待诸位。”
“小哥说的哪里话,出门在外,相互援手本是应有之义。”
虬须大汉虽然话说的漂亮,但脸上却毫无喜悦之情,有的只是阴翳。
没过多久,对方就把秦安的来历问的一清二楚。
当得知他来自城中富户,颇有家资时,脸上终于露出微不可查的冷笑。
小船沿河而上,很快便来到两地交界之处。
负责操船的两个汉子转动船楫,驾着小船拐进了支流。
支流左侧是茂阳城地域,右侧则是山阳城,两地隔河相望,少有往来。
看了会两岸的风景,秦安指着身后的沧源江,用不太肯定的语气说道:“申兄你看,我们走的方向好像不对吧?”
虬须大汉扫了秦安一眼,面无表情的走进了船舱。
很快,里面传来几人的说笑声。
秦安回过头来,脸色平静的扫了众人一眼,继续站在船头看风景。
一名休息的壮汉毫不掩饰,口中大声嘲讽道:“这小子可真够傻的,都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有心情看两岸风物。”
另外名休息的壮汉冷笑道:“你懂什么,这叫雅趣。”
“你说那小子能听到我们的说话声吗?”
“这么近的距离,怎么可能听不到,除非他是聋子。”
“我看这小子应该是吓傻了,可惜没有回头路咯。”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这叫大智若愚,嘿嘿嘿。”
两人冷嘲热讽,狭小的船舱里爆发出欢笑声,只有虬须大汉沉默不语。
两名壮汉见此,立即收住笑声,换上凝重的表情,“申大哥,这小子有什么不对吗?”
都是常年混迹在外的强人,察言观色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虬须大汉放下手中的酒杯,把目光从船头上收了回来,给了对面壮汉一个眼神,阴沉道:“去把那小子的大拇指给我剁了。”
“好呢。”其中一名壮汉应了一声,起身就走。
“别跟我抢。”另外一名壮汉见状,立即扯住同伴手臂不放。
“都给我闭嘴,马砮,你去!”
名叫马砮的壮汉不问缘由,得意的撇下同伴,抽出随身匕首来到船头,脸上露出凶残之极的神色,“小哥,马某找你借样东西。”
话音未落,马砮只觉得手中一空,匕首不知何时已经落到秦安手里。
不等对方搞明白怎么回事,秦安已然转过身来,双目炯冷的看着他。
“大拇指是吧?”
“对,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马砮一头雾水,脸上满是惶惑。
秦安握着匕首,平静的打量着刀刃,状似无意道:“右手还是左手?”
“右手。”
马砮像是陷入了迷幻,眼神迷离,口中低喃。
一切发生的太快,对方被秦安浑身的煞气镇住,还没能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