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活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拿着牙白号牌,开口道:“老师,我要报考歌徒。”
“什么?”一身白袍的老者,以为听错了。
“我要报考歌徒!”杨活又说了一遍。
白袍老者顿时呆住了。
旁边那灰袍的老者,则捂着嘴笑,“老李,你终于开张了,咋还发愣了!”
白袍老者没空搭理他。此际,他正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告诉自己千万不要激动,期望越高,失望越大,然后他开始认真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
当看到杨泽晨一身衣服破破烂烂,胳膊、腿上还贴着许多狗皮膏药,头上还缠着绷带,他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泥梅,你玩我呢,臭小子!
众所周知,乐者如过江之鲫,歌者则寥若晨星!
正是因为歌者极为难得,所以“歌者”之上便为“歌王”,而乐者之上还有乐师、大乐师、圣乐师!可以说一个百万城池,能产生一千乐师,但却不一定能出现一个歌王!
歌者的资源如此稀缺,每当一个乐塾出现一个歌徒,哪怕只是普通的资质,也会受到乐校的重视,至少乐塾园长会立即将此乐生上报,至少园长不会让歌徒吃不饱、穿不暖!
而眼前这小子,就像一幅叫花子模样,如果不是园长的失职,那就是来胡混的家伙!别以为乐校圣地,没人敢来胡混……哼,为了一步登天,人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特别是贱民!
杨活见白袍老者的脸色越来越差,眼神越来越冷咧,心中打起鼓来。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白袍老者还是决定先问个明白。阳林县连续三年没有招到一个歌徒了,他这个阳林县唯一的歌者老师,老脸实在挂不住啊!
万一出现奇迹呢!
“赶考途中,遇到匪人。”杨活淡淡地说。
旁边的灰袍老者不由皱了一下眉头,道:“乐校圣地,不可说谎,一经查实,将取消考试资格!”
“我干嘛说谎?”杨活有点惊诧。
灰袍老者冷笑道:“谁知道?也许想博取同情呗!大家都知道李老师面慈心软,看你这么可怜,说不准就让你通过了。”
白袍老者黑了脸道:“蒋老师,你也不用急着替你本家县太爷分辨,乡下贱民多有滋事,这也是常态,不算失职。再说,我再面慈心软和考核有什么关系?歌徒与乐徒一样,有没有资格都是由鉴器决定的,难不成我能直接越过鉴器自己录取学生吗?”
灰袍蒋老师见白袍老李动了真怒,自己又理亏在先,失言在后,只好连连摆手,道歉道:“对不起老李,我也是觉得此乐生行藏太过可疑,一时失言,还请不要见怪!”
白袍老李重重地哼了一声。
其实这三年招不到学生,有时他也真想过要不要偷偷放进来两个资格一般的歌徒,成不成器是他们的事,至少不会让乐校觉得养了闲人。
可是,就算他想放水,也没有人来报名啊!
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报名的,他也觉得这少年可疑,像胡混的。他刚才寻思,只要不是太差劲,就让他过关!没料到,灰袍蒋老头为了维护他本家县太爷的声名,竟然闹这么一出,直接打翻了他中的算盘!
“你是哪个乡的?”白袍老李心中有火,气呼呼地问。
杨活见事不谐,心中更没谱了:“有……有椒乡的。”
“有椒乡?有椒乡的徐正则在不在?马上给我滚出来!”白袍老李恨恨地道,“手心里有学生要当歌徒,竟然瞒而不报,还让他穿得破破烂烂来考试,凭白让别人怀疑,是何居心?”
他这话起调不高,但长长的林道数百米,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显然是用上了歌者的神通——声扬百里。旁边的灰袍老者听了,也是脸色微变,这明显是指桑骂愧,说他居心不良呢。
站在不远处的蒋少楷等人,本来是看杨活笑话的,此时见报名官突然发起火来,生怕被涉及到,待会影响自己的考试,不由悄然往后退。
只有楚洵美神色不明地站着没动,贾修道站在她的身后。
这时,长长的队伍中间,跑出来一个中年人,跌跌撞撞奔了过来。
贾修道等乐生不由讶异出声:“徐园长……”
有椒乡乐塾的园长,徐正则当然在场。每年能有多少乐生通过考试,关系着他的资历和乐塾的前程,他怎能不在现场?
适才,他正在队伍里和其他园长在交流,突然听到白袍老李带着情绪的声扬百里,这才发现站在乐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