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兄弟们,缓缓说道:“你想想看,如果咱们把这个祗候杀了,官府那边势必会认为咱们穷凶极恶、毫无转圜余地。但若是放他回去,官府就会觉得咱们尚存一丝招安的可能。而这些矿工见官府有人活着回去,你觉着他们还敢背离咱们吗?”
刘信闻言恍然大悟,是啊,这样以后大家就彻底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颜神镇火把照亮了天,一夜之间,由十几个火把逐步变成了百十个火把,千个火把,纷纷拿着可以拿的武器,对颜神镇掠夺一番,便奔向青州通判驻地,那通判早已不知去向。
随后王堂等人向青州方向奔涌而去,沿途村庄也都被裹挟进来,毫无防备的村庄里地主被破家,钱粮洗劫一空。
周边村镇闻言纷纷关闭了村寨,拿起了武器守卫。
一时之间青州府大震。
很快这个消息便传到了北直隶,等传到了京师,却是过了半月有余。
乾清宫冬暖阁里,朱厚照面前跪着张仑、杨廷和、蒋冕、毛纪、王琼、王宪。
“且起来吧。”朱厚照道,“刚刚不是我有了气向卿等发火,而是矿工怎么会忽然闹了起来?青州府、布政司衙门、按察使司衙门的奏含糊不清,如何是中枢清楚?巡抚在干什么?没有立即处置,反而让他们闹了起来?”
王宪道:“启奏陛下,现在不是追究地方衙门的时候,臣以为令山东都指挥使司衙门派兵剿灭叛贼。”
王琼也道:“启奏陛下,颜神镇历年都有矿贼闹事,如今这起不过是闹大了起来,王尚书说的对,当务之急是令地方加派官兵剿灭这些矿贼。而且臣担心贼人攻莱芜,经兖州,北上济南,震动京师!”
朱厚照闻言脑壳疼!
蒋冕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徐州乃是南京之门户所在,为何不是向南攻打徐州?这样岂不是更能直取要害?”
毛纪轻抚胡须,缓缓说道:“济南府城高兵多,攻打济南府不是那么容易,而且济南府距离京师太近,贼首不会向北,臣担心贼首向南下徐州,浙江、江苏就危险了。”
然而,王琼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心中骂道:“都他妈这时候了还逞能,一群泥腿子懂个什么北上、南下!”于是朗声反驳道:“毛学士此言不对,正德五年刘贼造反,不是就是直接向北攻霸州,威胁京师么?”
毛纪听后,当即也反驳道:“这两次都不同。相对于上次刘贼,此次造反的贼子都是矿上的矿工,他们人数太少,马匹也不够,向北自然最好,但是风险也最大。”
朱厚照看向杨廷和问道:“杨先生呢?”
杨廷和却道:“启奏陛下,臣以为先令兵部覆议,再行定夺。”
朱厚照知道,杨阁老不善谋划军事,可问题是,自己也不善于谋划!于是又看向张仑道:“英国公呢?”
张仑道:“臣以为令兵部覆议,再行定夺。”
朱厚照闻言只得如此,于是道:“令兵部覆议上奏,再定。兵部当切责地方,更需详细奏报,更要加紧布置。”
众臣闻言道:“是。”
朱厚照议完又拿起一本奏本递与杨廷和道:“卿等以为?”
杨廷和接过奏本,与众人一一看过后,杨廷和道:“启奏陛下,臣请陛下圣裁。”
张仑也说道:“启奏陛下,今地方多事,陛下留意人事任用,臣等皆赖圣裁。”
朱厚照闻言皱眉道:“正是多事之秋,用人之际。定国公就要辞任。”
原来是定国公徐光祚因病辞中军都督府事。
众人闻言便知皇帝不允,所以也不再说话。朱厚照亲批本面,只有二字---不允。
片刻后朱厚照与他们又议了一会儿,便遣散了众人。
朱厚照盯着山东方面的奏本,思索着下一步要如何进行。但是令京城的君臣意外的是,山东事态却发展的更为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