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是吴邈。”李昭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这吴邈是镇上吴员外的儿子,今年满十一,仗着家里有钱,平日里嚣张跋扈,带着仆从欺凌弱小,镇上的百姓都绕着他走。
两年前,李南星和吴邈还在同一个学堂念书,看不惯他目中无人欺负穷学生,在巷子里教训了他一顿。
吴邈虽然长得壮,但论拳脚、耍狠,李南星要比他强得多,毕竟他那便宜老爹跑路之前好歹是个猎户,从小就训练他站桩、挑水,他的力气比同龄人要大的多。
把吴邈揍了个胖头脸肿,吴员外那人是个黑心的,本想着找李南星算账,但转眼又想到李南星他爹是个货真价实的修士。
虽然他求仙缘说走就走,谁能保证他转头又回来了呢?
在凡人眼里,修士就是仙人,凡人开罪不起,只能咽下这口气,但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吴员外明面上不找麻烦,暗地里没少使绊子,偷偷买通了学堂的先生,让李南星的束修提高了一倍。
那以后没多久,白锦病了,李南星直接退学,找了家酒楼做店小二补贴家用。
那吴邈不找他麻烦,找酒楼的麻烦,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没人敢招惹吴家,久而久之,酒楼老板就把他辞退了。
防着李南星揍他,吴邈天天带着四个身强力壮的仆从招摇过市,没事的时候就过来砸门,可不叫人讨厌。
“我出去,你守在屋里。”
李南星大步流星出了屋子,把院门一开,瞧见吴邈和他的四个仆从,还有一个低着头的老头。
“哟,居然还活着呢?不知道昨天是谁像死狗一样趴在大街上,挡了小爷的路。”吴邈讥讽道,他今天穿了一身明黄色的织锦外袍,腰间系一根玉带,手拿折扇。
若这一套穿在别人身上,李南星会夸一句风流潇洒、光彩照人,但穿在吴邈身上就是暴殄天物,透露着一股邪劲儿。
“不长眼的又来干什么?”吴邈眼睛小,长得像老鼠脸,李南星故意这样激他。
“你骂谁不长眼?”吴邈一下就炸了,平日里要是有人盯着他眼睛看,他定会叫人吃上一顿拳头。
李南星咧嘴一笑,指了指院子外面的野猫:“我说它呢,年纪轻轻瞎了眼,总是往我这院子来。”
“你……好你个李南星!”吴邈听出来他在阴阳怪气,一伸手把后面低着头的老头抓过来,“你嘴皮子功夫厉害,偷鸡摸狗的功夫也厉害,对吧?冯掌柜。”
原来低着头的老头是东市药铺的冯掌柜,不久前,李南星正是在他家药铺买了一株老参。
“哦?敢问冯掌柜,我偷什么了?”李南星挑眉。
“一……一株……老参。”冯掌柜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蚊子似的,含糊不清。
“大点声!”吴邈一脚踹在冯掌柜身上。
“一株老参!”
“听见了没,你从冯掌柜那儿偷了一株老参!”吴邈朝四个仆人挤眉弄眼,五官都皱成一团,故意喊得很大声,让街坊四邻都听见。
有好事者凑热闹,过来围观,一时间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小子竟然敢偷人参……”
“李家都吃不起饭了,当小偷也不奇怪……”
“不会吧,看着不像……”
“我听说了,他娘病得严重……听说快不行了……”
这年头,穷没什么大不了的,穷人是大多数,可要是名声坏了,才是人人喊打,街坊邻居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
“吴邈吴少爷哟——”李南星喊得又大声又委屈,“这您可是冤枉我喽——”
他有点想笑,在玉带城,谁的名声能坏过吴家少爷啊!吴邈时不时来闹一回,周围的人都知道他是来找茬的。
“人证在此!我还能冤枉你这胆大包天的小偷?”吴邈双手叉腰,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
“天地良心,我今儿下午是买了一支老参。”李南星刻意强调了买字。
“大伙儿都听见没!这小子穷得吃不起饭,还能出钱买人参,谁信啊!”吴邈轻蔑一笑,目露嘲讽之色。
“不好意思,我在西市药铺王掌柜那儿买的人参,跟您和这位冯掌柜没有半点关系,您要找偷东西的人,到别地儿找去,别在我家门口撒野!”李南星从怀里拿出一个药包,拆开了,里面是一株老参,而外面包的纸是王氏药铺的专用油纸,上面盖着王氏药铺的红章。
原来进城以后,李家两兄弟跑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