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星没办法安慰他,因为他自己也饱受这种痛苦折磨,这一刻,他们都是痛失手足同袍的失意人。
“距离青林六十里以外的地方,有一座小城,城中生活着几千凡人和寥寥几位修士……”既然黑衣人想要知道无恨宫的信息,那他就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
黑衣人直觉他讲的事情与无恨宫有关,慢慢捏紧了拳头。
“虽然一直遭受妖兽的侵袭,但城中的人族仍然顽强地活了下来,直到一位‘仙姑’的降临,他给城中百姓带来富足的生活,说他能引渡凡人登临仙界。”
“荒谬!”黑衣人立即猜到那仙姑就是无恨宫的妖人,她们常常会用这样的手段哄骗凡人,夺取他们的生命本源。
“仙姑在城中布下极乐道场,凡人们真的信了他是天上的仙子,与他达成契约……然后城中的活人越来越少,即使我将那仙姑的假面挑破,凡人们仍然深信不疑。最后,我杀了那仙姑,小城也成了一座空城。”
如今提起丰云城的事情,李南星仍然感到心中一阵悲痛,丰云本可以继续坚持下去,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可有人在他们面前织了一片虚幻的盛景,硬生生将整座城的人都拖入了死亡的深渊。
“凡人真是愚蠢至极,连这样荒谬的言论也能相信,真是无可救药。”张丘不愧是张丘,永远拥有“独到”的见解,以及惹起众怒的一张嘴巴,他成功收获了来自两人凌厉的眼刀。
“瞪我干什么,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已经去救他们了,但人家不领情,还要怪你多管闲事。这样的蠢人你是救不了的,我这是在宽你的心。”张丘说的理直气壮,仿佛死去几千同族对他来说并不什么大事,还要在事后贬损人家一句愚蠢。
“我用不着你来宽心!若不是修士和各大仙府的不作为,他们不会沦落到将希望寄托在一个无恨宫妖人身上。”李南星很生气,
丰云地处边境,所有人都该知道它面临的危机,可就是这样上下一心的遗忘和漠视,害得一座城市几百年未得安宁,对凡人来说,这是永无止尽的折磨和代代相传的苦难史,对人族来说,这是一种不可原谅的抛弃。
“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人祸。”沉默许久的黑衣人给这场悲剧下了最后定论。
“我将无恨宫的消息放出来,就是不想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没想到引来了前辈。”李南星长长叹息一声,无恨宫一日不除,天下便一日不得安宁。
“玄道宫肃清了无恨宫的老巢,但不过那只是一个空壳,真正的无恨宫弟子早已四散在各大疆域,要想将他们赶尽杀绝,犹如大海捞针。”
李南星眉头紧蹙,这无恨宫虽然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可鼠类就是个偷偷摸摸搞破坏的能手,事情反倒变得复杂了。
“玄道宫为何突然追杀无恨宫之人?”万事都有个由头,这样大宗门之间的战斗一般都是积怨已深,只需一个导火索,大战便会一触即发。
黑衣人沉了脸色,像是极不愿意提到此事:“无恨宫有一贼子盗走了我们一张极为重要的丹方,那丹方是玄道宫第一任宫主留下来的绝密。”
这可真是如同挖了祖坟的大仇!那样珍贵的东西居然被一个贼子从重重禁制、守卫森严的地方盗走,玄道宫这是直接被人扇了一个大巴掌啊!怪不得黑衣人一脸难以启齿的样子,这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宗门万年来未曾有过的耻辱。
张丘经验丰富,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这事十有八九是出了内鬼。”
“不仅有内奸,还有天下第一神偷贾桂的参与。”黑衣人从储物戒中抖出一张灵纸,这是一张通缉令,上面是一个男人的画像。
此人面部曲线可以称得上柔和,鼻梁高挺,一双桃花眼中却饱含玩味与不羁,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额头上有两颗惹人眼球的小痣。
原来鼎鼎大名的天下第一偷的贾桂是这个模样,若是让李南星来评价此人的长相,他可以称赞一句一表人才、俊秀无双。
“真的假的?我怎么听说他奇丑无比,连青楼里的花娘都不愿意接近此人?”张丘也听说过这位神偷,通缉令上的画像显然与传闻并不相符。
“这是他最常用的一张脸。”黑衣人解释道,“他被称为第一神偷,是因为他有一张玉狐面,这种灵宝可以助他不停改换样貌,一旦被他逃脱,便再难将他找出来。”
“贾桂是无恨宫的人?”若偷走东西的人是贾桂,那事情可就更加复杂了,以他改换身份的能力,无恨宫的老鼠只会藏得更加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