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sp;经过他身边时,她忽然看清他的眉眼和棱角。
&esp;&esp;杯子太多了,她想,她洗得手酸,才会托不住。
&esp;&esp;摔碎了,不至于叫她赔吧?她又这么想。但那只和身量相符的、同样修长的手及时伸出来,在底部帮她撑住一把。
&esp;&esp;她仰起脸,对上他平静无波的目光。
&esp;&esp;她从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大男孩,但更没有见过这样冷淡的眼睛。
&esp;&esp;商忆小声说:“……谢谢。”
&esp;&esp;他收回手,没有回应。
&esp;&esp;商忆摆齐杯子再出来时,教室内已经空无一人。她关好灯,站在门口,视线重新落在他坐过的位置,之后转身离开。
&esp;&esp;商忆背着书包等红灯。
&esp;&esp;这已经是她十四岁时,最放松的时间,只需要在心里列出今晚要写的作业。
&esp;&esp;忽然又看见那道修长身影。
&esp;&esp;他撑着一把黑色雨伞,弯腰钻进一辆车的后座。
&esp;&esp;他收起雨伞时,指骨会像帮她时一样分明吗?
&esp;&esp;第二天,商忆潦草画了画,问同桌:“你知道这是什么车吗?”
&esp;&esp;同桌秒答:“两个r,劳斯莱斯啊。”
&esp;&esp;她噢一声,垂下眼睛。
&esp;&esp;还是专心写作业好了。
&esp;&esp;商忆一直认为,时隔四年一眼认出他,是一种奇迹。
&esp;&esp;但细想又没有什么奇怪。
&esp;&esp;身高、动辄面无表情的姿态、过分冷淡的眼睛,都太容易辨认了。
&esp;&esp;父亲把她的学生证照片和联系方式发给那些债主。
&esp;&esp;父亲明知道他的女儿是多么漂亮,落在赌徒手里,会陷入怎样的危险。
&esp;&esp;比起那些人在身后跟踪,她更为亲情的死亡而感到绝望。
&esp;&esp;但她不能哭,不能慌乱。她在电梯里发抖,搜索最近一家派出所的位置,告诫自己,这次不要再犹豫,立刻报警,举报她的亲生父亲。
&esp;&esp;她需要获得更长久的保护。
&esp;&esp;电梯门在中途打开。
&esp;&esp;商忆惊惧抬头。
&esp;&esp;却是这双她已经快要遗忘的眼睛。
&esp;&esp;四年过去,还是这么冷淡。
&esp;&esp;冷淡到,她居然一眼就认出来。
&esp;&esp;斯坦福、半导体公司、劳斯莱斯。
&esp;&esp;他可以救她。
&esp;&esp;他为半导体公司工作,也不会是那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头脑空空的富二代。那么,热衷于伤害女人的概率就更低。
&esp;&esp;最重要的是,四年前他就说过——
&esp;&esp;他不骗小孩。
&esp;&esp;电梯下落的时间里,商忆忽然明白,究竟什么是赌徒心态。
&esp;&esp;她父亲懂什么叫豪赌?
&esp;&esp;季允之毫不犹豫甩开她,厌恶皱眉。
&esp;&esp;她更加确定对他的判断。
&esp;&esp;“有人在跟踪我……”她几乎是重新跪在他面前,“他们砍掉了我爸爸的手指,或许会砍掉我的……求求你,你可以救救我吗?”
&esp;&esp;他居高临下看着她。
&esp;&esp;“求求你。”她向他仰起脖颈,向他落泪,“求求你……我很乖,也很干净。”
&esp;&esp;他沉默的时间里,她已经在心里预演过无数结局。
&esp;&esp;他终于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esp;&esp;松手之后,意味不明笑了一笑,转身向他的车位走。
&esp;&esp;她莫名读懂,是满意。
&esp;&esp;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