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半跪下去将东西捡了起来。
&esp;&esp;起落间,他头上的银冠顺着湿透的发落下,掠过他的青衫和袖间。柳青戈直起腰身,发便散了一身,竟长垂直逼脚踝。他并没有去管跌落泥间的发冠,只拎了斗笠,低头将身前的年轻人看了半晌。
&esp;&esp;柳青戈略倾身,便让孟观亭看全了那张文雅无暇的脸。
&esp;&esp;那双一直冷凝着的眼中升起些道不明的情绪,又很快被更冷的阴执替代。
&esp;&esp;柳青戈的眼同样没有温度,只在几刻后抬手,在雨中变得苍白冰凉的指尖缓缓拂开了贴在孟观亭脸上的几缕发。
&esp;&esp;“观亭,听话些。”温润的嗓音因为淋雨而变得虚弱,他在疲惫中缓缓道:“你不必当真把我看作你的师父。你受了多年的苦,如今我带你上山,教你日后可应付人世的本领。待你学会,便自归去吧。”
&esp;&esp;少年用一种纯净又凶狠的目光盯着他。
&esp;&esp;柳青戈含笑摸了他的发顶,转过身,温和地道:“走吧,我带你去住处。”
&esp;&esp;孟观亭站在原地,看着那青丝及踝的人走在山间的苍翠中,觉得这人
&esp;&esp;太夺目了些。
&esp;&esp;眼看着那人要转过身,他忽的俯身,捡起了柳青戈落在地上的银冠,隐在袖中。
&esp;&esp;柳青戈走出几步,发觉孟观亭并没有跟上,便转过身,见那少年还僵身站在原地,像是进入他人领地的兽,警惕又危险。
&esp;&esp;他停下脚步,露出笑。
&esp;&esp;霎时间柳妒花惭。
&esp;&esp;“观亭,过来罢。”
&esp;&esp;孟观亭住上了山,却不肯喊柳青戈“师父”。
&esp;&esp;他叫人“先生”。
&esp;&esp;少年性子冷硬,选择了凡尘中的称呼,那就是尘心未泯,不肯收心做世外隐士,这山上便难容下他。
&esp;&esp;拜师那日,孟观亭跪在柳青戈身前,那人玉色的指尖隐约在青色的袖中,正好蜷在他眼前。
&esp;&esp;“先生”长身挺立的男子在口中掂念着这两个字,面上温润不变,“我不教剑,这称呼也对。你若喜欢,那就这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