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些。不过愿赌服输,漠北使团中人今日是不得再上马了。皇帝松了一口气,那使臣中途动念要取阿斯兰性命之事昭然若揭,只不过碍于眼下局势,双方都得存几分体面,看破也不得说破。
&esp;&esp;令人窝火。
&esp;&esp;皇帝面上维持着笑容,说了好一通勇士英杰之类的赞许套话,又叫内官去捧了些金银丝帛赏下,才算了结了这一桩事,松了一口气,转头命人去叫萧云卿来。
&esp;&esp;阿斯兰才领下皇帝的赏,还未下马便听崇光牵了一匹马出来道:“我要和你比试!”
&esp;&esp;皇帝一听崇光声音暗叫不好。这小祖宗还是沉不住气要出来生事。她瞥了后头内官一眼,法兰切斯卡忙将人挡了:“没用,他们挡不住赵崇光,我去替你看着就是了。”妖精眨眨眼睛低声笑道:“你想让谁赢?赵崇光?”
&esp;&esp;“……崇光不能输。”皇帝转回身,那两人已冲入场内,同是天子侍御,也没哪家公子敢拦着,“你去看着点。”
&esp;&esp;法兰切斯卡轻笑了一声,从后头跃下看台,抄小路奔入内场。
&esp;&esp;阿斯兰没了弓箭,两人只比马术。这场子那黄金马先头已走过一遍,此时只随着背上骑手动作跃上跃下,反而是崇光与胯下马不甚熟稔,磨合了好一阵才提起速度,已然是落后阿斯兰一截了。
&esp;&esp;景漱瑶想得没错,赵崇光这小子喊声大,但真是必输无疑。阿斯兰的马好,马术也好,经验还比他多,赵崇光这急性子,马本来已比不上阿斯兰那匹了还要与马磨合,更不说马术也不如阿斯兰那等马背上长大的。妖精撅起下唇吹了口气,吹起额前碎发,“这要怎么搞?要是给那匹黄马屁股上戳一刀回头还不杀了我。”
&esp;&esp;早知道这么麻烦还不如他一开始就下场了。反正是皇帝身边内官,横竖都挑不出毛病来。妖精整整精神,往场边跃开。
&esp;&esp;正在妖精头疼之际,阿斯兰却反倒勒了一下缰绳让马慢下来。他眼角余光隐约捉到一丝金发光泽闪过。皇帝要让那个内官出手了。他环视了一圈四周,没找见妖精身形,崇光却已追上来,虽还有些距离,但要超过去也不是难事。
&esp;&esp;他又看了一圈。
&esp;&esp;原来在树冠里头藏着。他瞧见那内官独有的阳光似的发色,在树冠里头藏着。
&esp;&esp;呵……阿斯兰忽而想笑。他拍拍马臀,却不再催马前行。“累了就下场吧!”崇光高声笑道,一个错身便越到了前头。他才与胯下坐骑磨合好,此时正是加速时候,几个跃起跨过路障直奔终点。阿斯兰没应他的话,只让黄金马撒开蹄子随心跑出去。脚底一片冰凉湿意,大约是马镫太硬,足弓隐隐作痛,皂靴如在水中浸过一般沉重。阿斯兰忍不住往看台上望了一眼,转瞬便笑笑收回目光,松开了缰绳。
&esp;&esp;“公子。”待阿斯兰终于下得马来,萧云卿已在场边候着了,“公子帐中请。”年轻医官躬身示意阿斯兰入帐:“下官奉陛下之命在此恭候公子。”
&esp;&esp;“……嗯。”阿斯兰又回头望了一眼。皇帝正抱着那小鬼说笑……也是,他赢了赛马,自然该得些好处。他嗤笑了一声,想抬腿进帐,脚下却踉跄了一步:“进去吧。”
&esp;&esp;萧云卿不多说话,只叫人拉好毛毡不叫透风进来,才让内官服侍阿斯兰躺下,除去他鞋袜。皂靴粉底已浸红了,除下来还带着一阵腥气,云袜更是成了红褐底,拿起来硬梆梆地勾勒出双脚形状。
&esp;&esp;“公子这是何苦呢。”萧云卿叹了口气,自药箱里摸出一卷柳叶刀,“这脚叁日内不能再下地了,公子须静养。”这脚底已被生生磨碎了皮肉,露出马镫的凹痕来。
&esp;&esp;“……我肩上中了一箭,劳烦你看看……你不要报给皇帝。”
&esp;&esp;“下官不能隐瞒……公子,”萧云卿招呼内官剪开阿斯兰衣衫,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伤也瞒不住。”他只瞧了一眼便叫了个内官来,“劳烦贵人禀报一声,叫陈院使来瞧瞧。公子须切开肌腱取箭头,陈院使是最擅长的。”
&esp;&esp;内官领了命,忙去叫了医官——自然也一并报了皇帝知晓。尤其陈院使是女子,若切开皮肉取箭头自然要瞧去他身子,皇帝不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