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留意起这个之前了解不多的儿子。
有时候,两人的言语话题如抛开两人的父子关系,听着更像是两个匠人之间的谈话,一般话题结束时候,张平会再三嘱咐张良做事不要心急,小心受伤。
张良之前上手干的皆是些煎药熬汤之类的活计,在兵器坊这样的烟火缭绕的地方干活还是首次,即便也是千般小心,还是难逃受伤之命。
一次,张良正在冶炼坊帮忙熔炼青铜,一个不留神,熔炼出的青铜汁水溅落在张良左右胳膊上,瞬间将两只胳膊上烫伤,把一旁的两个冶炼匠人吓得不轻,赶忙拿出金疮药涂抹包扎。
张平闻讯而来,看着满身烫伤的张良,脸上尽显关切。只是言语却很是淡然,一句这点小伤,无甚大碍,干活记得要小心。临走还小声叮嘱张良,要用心做事,不能只是用力做事。
张良看着满是烫伤的两只胳膊,感受最深的不是疼痛,而是回家如何向母亲交待,可想破脑袋也没想出能让隐瞒住母亲的说法。
张良一进家门,就被母亲拦下,两只涂满药膏的胳膊,任他如何巧言掩饰,母亲也不会信他说的。
张良知道这次是瞒不过去的,他自小就见过父亲兄长这样被烫伤割伤的样子,母亲怕是比他所见只多不少,哪能瞒得住。
果然,张良母亲一看张良涂满药膏的两只胳膊,不等张良辩解,愤愤的说道:良儿,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去兵器坊帮忙了?熬制汤药能弄得这满身的烫伤?我早与你说过,兵器坊天天都是舞剑操戈,烟火缭绕,你身体柔弱,本就不适干那些。现今伤成这样,这下你知道了吧。
张良母亲说完转身对着张放说道:放儿,你又鼓动张良去兵器坊了吧?这下好了,才去几天,就给伤成这样,这次还只是烫伤胳膊,要烫到脸面那可如何是好。张家有你父和你效力兵器制作已经够了,再不要叫张良去了。
张放已被母亲说过多次,不敢接话,转头看着父亲张平。张平眼见夫人动怒,也装作不知情,上前劝着夫人,打圆场说道:良儿烫伤乃是不小心所致,以后不再叫他接近铜炉。老夫也并未有让良儿去兵器坊效力的意思,只是让他开开眼界,见识一下兵器坊而已。
张平张放两人再三承诺,绝不让张良去兵器坊效力,张良母亲才停歇了对二人的抱怨。
自那以后,张良上午去内廷郎中那里学医,下午就去兵器坊给父兄帮忙,身兼二职之后,比之前忙了许多。张良为防再次受伤,被母亲知晓责罚,在兵器坊做事时,陪着加倍小心。
可加倍小心,总还得要上手干活才行,这就逼着张良既要熟知父兄所创兵器制作之法,还得想出一些省力省工之技。
一段时日之后,在张平张放悉心指点之下,加之张良对兵器制作之技兴趣盎然,已能融会贯通,基本掌握各种兵器全套制作工艺,而且张良每每提出想法,也都颇有见地,让父兄二人很是精讶,不再将其视为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