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帝缓缓抬起头,他脸上的表情,是疑虑?是痛心?是盛怒?即使识人无数,能看透人心的舒义也辨不清大王此刻内心所想。或许包含所有,又或许是另一种舒义从来不知的心情。
桓帝放松了手上不自觉的小动作,坐正身子。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来,这样,似乎才能让他的脑袋恢复些许理智。
“闵烛,孤问你?你可知闵鄯消失的那段时间去了哪里?”
“奴,不知。”繁帝的绝密安排,岂会随意透露给其他人,尤其是在他已然知晓谭王后和太子已经掌控整个王宫之后。
“何时回来的?”
“巳时半左右。”
“穿何衣服?”
“藏青色衣服。”
桓帝沉默了,他觉得自己不用再验证了。因为他知道闵鄯去了哪里。当年,初二夜,闵鄯去了母妃宫里,有些意外,又有些激动得看到三殿下也在,这样他不用再单独出宫了。闵鄯告诉他,熹妃娘娘和三殿下等大王的圣旨,这将是关乎东霁未来的圣旨。但是,如果到了午时还没等到消息,便即刻出宫,给了他们去到莒地的一路的通关文牒。闵鄯公公提醒江桓:“殿下,大王希望您记住他的话,随身带着些吃的,即便自己不吃,也要给百姓吃。”
说完,闵鄯松了一口气,说:“我该回去守着大王了。”说完疾步离开了熹妃宫,那时的江桓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藏青色的身影消失,也预感到了大王当时可能面临的处境。如今这般听来,事情虽过去许久,却仍然心痛难忍。桓帝本准备问江夔在其间所起的作用。可现在,他什么也不想问了,他似乎很累,很疲惫了。
“舒义,你先带着他下去吧!”
“是,大王。”
舒义领命。出门的时候,看到了王后娘娘,兄妹俩了然地互相点了点头。
舒义离开后不久,桓帝带着疲累的声音唤宫人,“来人,摆驾王后寝宫”,他想见婉儿了。在这冷血无情、冰冷刺骨的王宫高墙内,只有婉儿能给他些许温暖。
“桓哥哥!”舒小婉推开门。她会永远守在桓哥哥想见就能见到她的任何地方。
“婉儿!”在见到小婉的那一刻,忍了那么久的桓帝,双眼终于还是溱出了泪水。
话说两头。
宁泣在听到蓝樱断断续续的转述后,至少在她看来,蓝樱说话从来没有超过四个字,绫罗被为难这件事情虽然她是一次性讲清的,但却分成了好几节,听着总是有些别扭,那么这就算断断续续了。宁泣将查找特殊气味来源的事情交给了云大人,只身骑马往大统领府而来。却被拦在了外面。
“大统领这是何意?”宁泣怒而问守门人,敢情是知道自己会来,故意不让自己见绫罗。
“将军勿怪,白天的时候府里进了贼人,大统领此时正在一一搜查盘问,故而命令封府,不能让任何人进出。”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宁泣是贼人了?”
“将军,不敢。”
宁泣也不为难他们,只让他们进去禀报,看门人依言行事。
宁泣出入大统领府向来使用的是“径直”二字,定不是此前击晕西苑的人,江夔派了府里的大管家出门迎接,要是她能带来特殊气味来源的消息,那就再好不过了。
西苑的主子下人之前是跪在院中,现在整体换了个位置,跪在屋内了。上方坐着霸气的威风凛凛的大统领。下面跪着绫罗以及被她连累的一干人。
宁泣一进屋内,气得指着江夔质问:“统领大人,绫罗犯了何错,你要这般惩罚她?她是偷你家东西了,杀你家人了,还是掘你家祖坟了?”
江夔懒得回答她。绫罗替他回答了:“宁姐姐,我哪有那个本事,我只是出去赚钱被大人抓住了。”
说得轻松,且没有一点认错的态度,他堂堂大统领府的二夫人,会因为缺钱而在外面抛头露面?江夔在这理骂她这么久,她都懒得多解释两个字,宁泣一来,她的嘴巴好像一下就放开了。对于这么倔强的绫罗,江夔只感到无能为力。而对于绫罗不屑回他话的态度,又觉得内心好一阵的烦躁。
屋内主人的心思在纠结的时候,府内的下人在四处搜寻贼人可疑的踪迹。当然,重点是绫罗夫人的西苑。
“大人,找到两封信。”属下拿着两份未写收信人的信封递给大统领。
江夔收回心思,问:“从哪里搜到的?”
“二夫人房中。”
“绫罗,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通贼人?”似乎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