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久一站在花洒下,热水经过她的短发包裹她的全身。
她吃了药试图阻断思路,但这些记忆碎片就像强力磁铁般瞬间又吸附在一起。
她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以结果为导向,过程根本不重要。”
如果按照这个说法,她跟舒若申的故事,用一句话概括就是
“偷情男女抛妻弃子在一起,最终自食恶果。”所以,过程真的一文不值吗?
女儿上幼儿园那年,文久一终于花钱托关系找到了一份国企劳务派遣的工作。没错,劳务派遣还要托关系。
人的底线就是不断降低标准自我妥协的过程。
最开始渴望编制,后来正式合同也好,最后只要能上班什么都行。
但文久一坚信她是有能力的,有能力在这个只看关系的年代脱颖而出,让自己变成正式员工。
三年的加班,无数个项目,勤勤恳恳的日日夜夜,女儿从小班就开始被托管的命运,都没有换来文久一转正的机会。
她们公司有规定,外派员工表现优异者,本公司工龄满一年,大学本科,40周岁以下,部门长推荐,可获得转正机会。
无奈之下文久一再次妥协,给部门长送了现金。
但她万万没想到,恰恰因这一举动,她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了。
无耻领导收了钱,没有办事不说。竟在她询问进度的时候对她一顿贬低,
“我已经给你推荐了,没有结果说明你不够优秀,评判的标准不是我制定的,你没有资格过问公司的决策。”
她这话说完第三天,另一名外派员工转正,据说她送的比文久一多。
文久一强压怒火,礼貌的询问领导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如果没有可否退还她的“表示”。
狗领导拿捏她没有证据,又站在公司角度对她一顿pua。
文久一是编导专业,在校期间培训少儿口才,在部门从事的是品宣讲师、业务督导工作,纯纯的嘴力劳动者。
她不输出则已,输出必伤人。
她对着领导有理有据的列出了她作为领导的十大罪状,然后转身离去。
曾经刚入职的斗志与天真伴随着她的转身一起荡然无存。
从此文久一被边缘化,有良心的两个同事会偷偷给她发信息,私下约个饭。
但更多是没有良心的,部门有个女孩住在文久一家的反向。
她们经常一起加班,文久一送了她两年多。
跟狗领导吵架第二天,那个女生把文久一微信删除了。
文久一不禁感叹,世态炎凉啊!
那会儿文久一经常会打电话向汪普求助。
汪普作为她孩子的父亲,文久一的室友说的最多话就是,“你这个行业我没有认识的人,干不下去就别干了。我这边也忙,你自己调节一下吧。”
从不求人的她为了这份工作试着向很多人开过口,包括她的父母,结果都可想而知。
怀孕开始她就戒烟了,但经此打击,她开始每天在大厦荒废的17楼厕所里抽烟。
现在回忆起那段过往倒是云淡风轻,但当时她每天所经历承受的是没有任何人能感同身受的。
那些个日夜,也注定只有她自己才能熬过。她每天仰视着那座大楼,都仿佛一座大山压在她心上。
从那以后她的工作从核心内容被换成了单休的制式录单,她欣然接受却不再加班。
这样的工作内容加班是毫无意义的,每天干累了她就去17楼抽根烟缓解一下。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一,例会之后她直接下了楼。
这周的例会内容,讲的都是针对她们这种外派员工的霸王条款,让她压抑到不行。
由于常年缺租,17层换成了声控灯。
文久一脚步轻盈一般情况下都是摸黑儿走到厕所的。
这天她情绪格外低落,借着黑暗的走廊她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掉,她一边擦眼泪一边走进“老地方”。
进门的瞬间她吓得倒吸了一口气,烟盒掉在地下,清脆的声响。
附近的灯都亮起来,照亮文久一精致的脸庞和清晰的泪痕。
厕所里有个男人,他也在这抽烟。
他俩面面相觑了几秒钟,直到所有的灯都灭了。
舒若申忙打开旁边的开关,原来厕所的灯是有开关的。
“我说这怎么烟缸火机洗手液都有呢,布置的跟家似的,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