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施音禾就被门外的喧闹声吵醒。
“莲儿,外头出什么事了?这么闹腾?”她半睡半醒,只想让外头停下,好睡个回笼觉。
“小姐,杨家的大夫人跟大公子一大早就来堵门,那大夫人叫叫嚷嚷的,直往院里闯,被雷叔跟阿五阿大几个拦住了。”阿五阿大是成王府安排到施家的下人,身上有些功夫。
施音禾一听,就知道他们为何而来,更不着急了。打了两个哈欠,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翻个身,继续睡。
见小姐不吱声,小莲就知道她懒得见那两个杨家的人,她心里一阵得意,暗道:小姐终于硬气一回了,杨家欺人太甚,小姐早该对他们恩断义绝。
想到小姐差点被杨武设计,遭歹人糟蹋,小莲更是恨得牙痒痒。她挺直腰杆,守在小姐门口,心里发狠:杨家人一个都别想靠近小姐。
不管大夫人安氏骂得有多难听,守在施家大门口的几个下人都不为所动,像雕塑一般,直挺挺的站着,谁都进不去施家大门。
母亲骂得难听,连粗话都出来了,杨镇在一旁听得无地自容。
街坊邻居出来看热闹,原本不知道谁是谁非,但看安氏这骂街的粗鄙架势,他们顿时觉得安氏一定就是那个不讲理的人。
施音禾久久不露面,也没有请他们进门的意思,杨镇脸上燥热。他知道,施音禾终究是不能原谅杨家了。
叹了口气,杨镇拉住还在骂街的母亲,劝道:“娘,咱们回去吧,就别打搅人家清静了。杨武那里,我再另外想办法。”
“不回!”安氏啐道:“今日她施音禾不出来,我决不回去。武儿就在她手上,她必须把人全须全尾的给我送回杨家。否则,我就撞死在她施家门口……”
杨镇劝不住,只能在一旁守着。
睡到日上三竿,施音禾才不急不慢的梳妆打扮。一边漫不经心问小莲:“他们还没走?”
“没,还骂呢。只是可能骂太久,没了力气,声音小了很多,都嘶哑了。小姐不必理他们,权当他们是两条光会吠的野狗。”小莲手上帮她梳头盘发,嘴里应道。
小莲很少这样贬低人,施音禾都忍不住从铜镜里看了她两眼。
“小姐不用这样看我,”小莲气呼呼说道:“还有更难听的呢,我怕污了小姐的耳朵,不敢说。”
施音禾笑着揶揄到:“我们家莲儿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强悍了?”
小莲翻了一下白眼,咬着牙说道:“我还嫌不够强悍呢,改日我也跟雷叔学几招,好保护小姐。”
“学武可不容易,辛苦着呢。我学就算了,你何必掺和。”施音禾叹道。
“盘好了,小姐越来越好看了。”小莲满意的打量着一头乌发的小姐,脸上顿时阴转晴。
小姐这么好看,有才有貌有财还有武,杨家不配。
“好了,咱们出去吧,人家是长辈,被太阳晒坏了可就说不清了。”
施音禾起身,就着小莲摊开的衣服,穿戴整齐,才施施然往大门口走去。
安氏骂得口干舌燥,杨镇无计可施,两人都焦躁不安,门进不去,回头又不甘心。
施家大门咿呀从里头打开,施音禾出现在大门口,她穿着华贵,雍容典雅,嘴角含笑,犹如天女下凡尘。
杨镇跟安氏都不由得一愣。
特别是安氏,多日不见,她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让人不敢直视的大美人,就是当年在她面前乖巧听话、无所不从的施音禾。
安氏脑袋一缩,刚才骂架的高姿态焉了几分,连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你……音禾……你把武儿弄到哪里去了?”
施音禾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对母子,她笑盈盈说道:“杨夫人太抬举我了,我可没那本事,策划绑架、故意毁人名节这样的事,我们施家做不出来。”
杨镇脸上一热,急道:“音禾,那就是个误会,武儿也没敢真把你什么样。念在他还小,父亲又过世的早,我这个当哥的也不称职,纵得他不懂事。你能不能大人大量,让那些人把他放了?”
“什么大人大量?”安氏想起施音禾以前在杨家俯首帖耳的样子,多少有点瞧不起,于是,她重新腰杆挺了挺,鄙夷道:“她就是我杨家养出来的奴婢,在我眼里,还不如咱们杨家的李管家。”语气傲慢,完全没有上门求人的收敛。
施音禾笑了:“没错,一个奴婢,能力有限,能做什么呢?杨夫人高高在上,我施家高攀不起,您还是请回吧,免得施家把您杨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