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风微凉。
为了不被他人发现今夜的行动,二人飞快离开小巷,来到宽阔大路上。
吕凌帆还在为先前的“损失”懊恼,简直堪称痛心疾首。王振林望着这既小气又好骗的纯情少年,无奈长长叹了一口气,问道:“你如实招来,我们现在究竟要去何处?”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夜行衣披在身上。
“话说,穿着这身行头岂不是更容易被发现么?”王振林看着夜行衣的眼神中充满了嫌弃,尤其是那股说不上来的厚重气味,当真不好驾驭。
吕凌帆缓了好一会,终于自我安慰道:“罢了罢了,就当打赏乞丐了。”
“月黑风高夜,正是行动好时节。现在禹城大部分人都已入梦乡,那些青壮之士都穿梭于港口领取军需,我们此时潜入仓库,一招致胜。”吕凌帆说着自己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你要去码头仓库偷东西?那里面可都是给留下守城人准备的装备,你疯了?”王振林惊讶万分。
“什么偷,那是爷爷留给我的一套铠甲与一柄长枪,不久后的大战中,应该能派上用场。”吕凌帆守口如瓶,果然没将潮涧大陆的事提及。
王振林知道吕凌帆爷爷神秘,也晓得吕凌帆与船长的关系素来不错,但仍疑惑不解。
“那么,你直接问那位叫刘曌的高手索要便好了,为何要偷盗呢?”
吕凌帆将前因后果细细说与王振林听,王振林这才恍然大悟,继而赞赏了吕凌帆的做法。
“就是的,这才是真英雄豪杰的气度。天甲又如何?我也是天等天赋,虽然只是天丁,但我守卫禹城的决心定然在你之上。”王振林语气坚定。
二人鬼鬼祟祟地离开小巷,一路上小心翼翼地避免与任何人产生眼神接触。
路过方才购买夜行衣的小摊时,吕凌帆发现那黑心小贩居然还未离开。
他生气地上前质问,怎料小贩早有准备,滔滔不绝地讲述这夜行衣的材质如何辛苦取得,制作如何繁琐,又是如何克服种种困难才制作而成的。
看到自家兄弟如此呆傻,王振林不干了。
他冲着小贩大吼道:“欺负人家是外来人是吧?就这么一块破布,能值六个铜板?你的布料是金子做的还是美玉做的?难道是天上运下来的?”然而,滔滔不绝的话并没有让小贩有一丝丝悔改之意。
这时,王振林使出了杀手锏:“我兄弟,是灵修!”
吕凌帆听到这里,明白了些什么。
他伸出手掌,凝练出一股货真价实的灵气,让小贩感受到他们的实力。
“你若骗到他头上,砸了你的摊子是小事。要是出手没收住把你打杀了,我们也没办法。你仔细想清楚,是几个坑蒙拐骗来的破铜板重要,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王振林的话语中带着威胁,让小贩不禁有些颤抖。
小贩此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道歉:“灵修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五六幼子嗷嗷待哺,还请少侠息怒,放小的一条生路。小人披星戴月日日摆摊,正是为了攒钱卖药,为八十老母医治。您就看在小人一片孝心上,放我一马吧!”
小贩识相得很,发觉眼前之人难以抗衡,也不像是好说话的善茬。为了保命,他只得连忙道歉,并表示愿意将夜行衣免费送出,还将十二枚铜板悉数奉还。
在禹城当街杀人可是死罪,但眼下敌人都要打过来了,谁还有心思讨论自己被杀是不是犯罪。
一个专门坑骗外人的奸商,大家都巴不得他死呢。
何况这月黑风高的,他们二人如果把自己杀了埋了,战争打响后再把自己尸体往死人堆里一丢,这可就成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天换日。那自己岂不是死得太冤屈了?为了几个小钱把性命搭上,实在不值不值。小贩内心疯狂自述,简直说出了一篇万字论述来祈求二人的宽恕。
“这样也好。”吕凌帆满意地点点头,正要收下铜板,王振林却出手阻止。
“放你的屁,你真当我不知道你?我日日从此地经过,更知道你已打了四十年的光棍,啥时候有了五六个孩子了?”王振林的话语中尽是讽刺和威胁。
小贩听到这话,吓得冷汗直流,眼睛都比方才瞪大了几分,“那,那好汉,您说该怎么办?”
“你这胡乱标价的毛病,跟卖给我们假货有何分别?这样吧,我们也不是强盗一流,所谓假一赔十,你只需要付给我们一百二十枚铜板,这样如何?”王振林提出了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