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林上前一步,关切地询问:“子义,你怎么还哭呢?你这位吕大哥不是已经答应收你为徒了吗?”
孙井心中暗自憋屈,心想这小家伙若是再提出什么无礼的要求,自己非得打他屁股让他长长记性不可,正好为他之前对妹妹的无礼行为出气。
孩童若是太没规矩,自然会惹人厌烦。既然吕凌帆与王振林不便出手,那自己做个恶人也无妨。
魏子义哽咽着,声音模糊难辨:“其实我知道,我的父母早就死了,对不对?哥哥姐姐们只是一直在瞒着我罢了。如果他们真的逃生了,一定会费尽心思找到我的。在被带离禹城之前,我好像在人群里看到爸爸倒下了。”
吕凌帆一行人闻言如遭雷击,心中皆不是滋味。
“也许是你记错了呢。”有人试图安慰他。
“不,不会错的。爸爸头上的红色巾带是我为他戴上的,那巾带分明就系在他的头上,可他被那些黑甲人贯穿了身体,然后就倒在尸体堆里了。”
原来这个小家伙什么都知道,或许这几日以来,他也只是当作父母还活着来安慰自己,可一次又一次的期待落空,终于使他积压的情绪全部释放了出来,心理失衡。
孙淑抱紧哭红双眼的魏子义,其余人也纷纷上前予以安慰。
毕竟此刻除了安慰,他们也别无他法。
孙井放下攥紧的拳头,无奈地轻叹一口气,然后背离人群走向远处,心中既无奈又无助。
吕凌帆心中也有些愧疚,却无可奈何。
毕竟他自己都没有对父母的印象,自然无法感同身受。然而,他也有着比魏子义更深的痛苦回忆:他的弟弟同样死在那伙人手中,而自己的爷爷更是在寿元将尽时死在了自己面前。
等魏子义的哭声渐渐停止,他已经在孙淑的怀中熟睡了。
为了避免将他吵醒,吕凌帆下令全员原地待命,暂时休息。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众人都在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听到一阵规律的声音由远及近。
吕凌帆立刻起身,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细判断声音的来源。
他急忙唤醒众人,命令他们躲进一侧茂密的树林中,活趴在地上以草木掩身,或者寻找石块遮掩。
地面上隐约传来震动响声,似乎是车马行驶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真切。吕凌帆的心跳也随着响动不断加快,额头很快渗出了大片汗珠。因为不知道来人的身份,他特别紧张。
万一这是怨流军的追兵袭来,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可实在不够看。即使不是怨流军,只要那伙人规模不小且心怀歹念,自己也没有把握将其全部制服。
睡眼惺忪的魏子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呆呆地望着隐秘身形、神色紧张的众人,疑惑地问道:“吕大哥,这是怎么了?为何我们会在此处驻扎?”
吕凌帆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孙淑则捂住他的嘴巴,示意他不要出声。
远处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开来了一支规模不小的商队,大概有十辆马车依次穿行。
每辆车马各有一名马夫,最前方是两匹没有载货的宝马,一匹纯白,一匹红棕,马身高大,长长的鬃毛披散,马眼中饱含凌厉气势,看起来价值不菲,是不可多得的好物。
骑跨在两匹宝马上的家伙,约莫就是这支商队的老大。
吕凌帆一番谨慎观察后,确信他们只是寻常商人,队伍中并没有凶神恶煞的恶霸角色,这才放心下来。不过单凭目测不能保证安全,还需言语试探一番。
吕凌帆心生一计,他观察到那十几辆车马并没有塞满货物,最多的也只是恰好装载半车,正好有不少空闲位置,并不耽误把这些身体孱弱的孩童送上车去。
这些小家伙跟着自己翻山越岭,历经风吹雨打,自己也实在有些心疼。
他害怕小小年纪这般折腾会导致日后身上患有隐疾,终生不治,因此希望让他们这几日能够好好休息。
尤其是魏子义这个捣蛋鬼,总不能一直任由他麻烦孙淑背着。
只要把年纪小些的孩子们送到车上,其余年纪大些的孩子脚力足够,这样一来,就能够大大提高行进速度了。于是,吕凌帆决定与商队交涉。
至于价格,他正好发挥擅长领域砍价,最起码留住身上的唯一一枚灵金,其余钱财尽数奉上也未尝不可。只不过如果把几十金币全部送出,自己就无法保证当初对孩子们的承诺,因此他还要尽最大能力多留下几块。
除了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