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面该怎么办?王府的船队兴王叔叔应当不会有空闲吧?我记得府中也在操办这件事情,几家叔伯都有预定别处粮食。”
“这样,咱们靠租的,朝洞庭湖商会借,用咱们宝衣局的名誉做抵押,再不行就把王府名号打出去,还不行的话,就把噱头足的真宝衣,抵押出去一两件。”
“人手呢?从何处抽调?流民中只能匀出十二人,否则无法维持正常运转,而且晕不晕船,还是两说的事情。”
“这点反而最简单,不用动他们这些人手,家里熟悉船舶操作,熟悉水性的人手常年都备着,即便我父王组建了船队,我也可以抽调出至少五十人的队伍。”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明白?”莫戈言语中透露出疑惑。
朱厚熜垂了垂眼睛,手指轻轻揉着脑袋,用压抑着怒火的语气答道“世家自己养的匪患,根本不会上达天听,而匪患所造成的无法制止的动乱,波及数县,看呐,波及数县,这才是他们想要让朝廷看见的东西。”
“官员既出,剿匪必然招募乡勇,力壮乡勇所费之银,便是一笔可以贪墨的名头,剿匪武备,以旧抵新,又是一笔,这上上下下喂养的白白胖胖,然后最重要的便是免除税赋,匪患凶则百姓家无度日余粮,再收一笔上面追下来的赈灾银,之后府库当中的救命粮开放,这里面还能够再用上一重以次充好的手段,难怪先生开头就有一句,不便赘述,只能与尔诉说一番民生多艰。看来民生真的要多艰了。”
朱厚熜愕然了一瞬,随即又很好的掩饰下去,眼底怒火却腾的暴涨起来,他只想到最后一层,却不曾想过前面还有那么多可以做手脚的地方,声音低沉着又补充道“而当今陛下,练兵已经有两年了,不日之前,陆老爷子还来过信件,今年四月才去一般,拖拉的户部已经将京城之中存粮统计出来,昭示各个官员,言明已不足三月之用,各地抽调甚急,能够遇见,明年税赋必然上涨,而匪患地区则又不需要出这税赋之银。”
莫戈这下子听得明明白白,眼中鬼火冷幽幽便攒高了一截,声音瞬时冰的掉渣“我懂你们的意思了,这么说来,因为赣州等匪患严重之地粮食无法被征集,而皇帝的命令又不可违背,所以这就得摊牌到其他无辜百姓头上,对吗?”
“是的......”
“然后更多的人成为流民,你们这些狗豪门就能有更多的奴隶,更多的帮凶,对否?”
“不是我们豪门......”
“你王府,难道没有做同样的事情吗?”
“没有,豢养盗匪这样的事情,王府没有做过。”
“但你们终究是一样的人,比如现在,你根本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第一个想法还是囤积粮食。”
“我囤积粮食的目的不同,我是为了救命用的!你知不知道,无辜百姓被摊派更多的税赋,缴纳更多粮食之后,会饿死的!”
“我怎么不知道,当我不是饿过来的吗?我的体会比你更深,当年,我母亲常常就念叨过,要是早知道就好了!早知道,就好了!”
“你们早知道有什么用?早知道就能够避免徭役了吗?早知道就能够避免官府的盘剥了吗?早知道就能够避免,你口中像我这样的豪门贵族的压迫了吗?不!早知道,也不过是两三人的躲避而已,这两三人的税赋,不还是会摊派到其他人身上!”
“至少,我娘能活下来,我爹也能活下来,还有陆旦,陆重,芸娘,香儿,活的会更好!如果没有你们这种人,我们都能够活的更好!”
“我知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我不是正在试着改变一些什么吗?这个世道固然你我都不喜欢,作威作福也不是我的追求,这你是知道的,你是知道的啊!”
“那你改变啊!为什么只晓得用退让,用躲避的方法,啊?收粮食,只晓得赈灾,你把宝衣局买了,能换来让所有流民都活命的粮食吗?”
“但是,莫戈兄长,这是唯一的法子,唯一能够在一群满脑肠肥的家族之间,勉强有救命可能的法子,我也不希望再看到瘦弱的稚子,孩童,母亲,老人,可世道就是这样,我们能够拯救的只有那些。”
朱厚熜就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有了与莫戈对吼的力气,一下子散在了椅子里“我们实在是太弱小了,我们的意志根本不会有人看见,我们的想法根本不会有人尊重。”
莫戈拳头指着天空“苍天啊!你让这世间的粮食够吃吧,人不能是饿死的啊!”
陆斌抿了抿嘴唇,张了张嘴巴,最终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