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会意之际,缓缓道:“对,无极,师叔总是大嘴巴,你可知道。逗你玩,切莫放在心上。”
费无极道:“素知大嘴师叔爱开玩笑,我想也是玩笑。不过拿这个开玩笑,总是不大好吧!”嘴上不以为然,可心里或多或少有所怀疑。
张明远道:“大人一路多加保重。”张叔夜道:“告辞,告辞,节哀顺变!”费无极应声道:“大人保重,多谢您来吊唁家师!”
张叔夜道:“你们要有打算,以后怎么办。”拱手一笑。
张明远、费无极齐声道:“守孝三年,以后再说。如若以后到了东京,还望大人多多指教,别忘了我们。”
张叔夜叮嘱道:“你们也不惑之年了,不可孩子气,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你们家师百岁仙翁,也算不枉此生了,也算老神仙了,是也不是?你们应该感到欣慰!”张叔夜叮嘱道。
大嘴道:“他们也不是小孩子,他们的路,他们自己走!”
张明远道:“师父去世,虽说百岁高龄,乃福寿,可还是于心不忍,还想让他老人家多活几年。”摇摇头,泪光点点。
费无极道:“师父活了一百岁,可是了不得,历经神宗、哲宗两朝,眼下又到当今天子这一朝,还愿他活到下一个天子,可如今都不能如愿。如若有可能,我费无极愿将自己的阳寿送给师父十几年,那也是好的。”不觉叹了口气,嘘唏不已。
张叔夜劝道:“不可胡思乱想,常言道,‘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来,自己去。’”顿时神情肃穆,示意费无极不可胡说。
张明远掰着手指头道:“这样说来,师父还多赚十年不成?”费无极道:“或许乃是天意,但愿师父在天有灵,可以安息。”
张叔夜拱手道:“告辞,我该走了。看到你们伤心难过,老夫心里也不好受。毕竟知道太平先生驾鹤西去这件事,一路上也是伤心难过,在东京我们曾彻夜长谈过。先生如同范仲淹大人,我历历在目,终生难忘。”一语落地,说的众人泪流满面。
张明远挥挥手,缓缓道:“多加保重!”费无极道:“一路顺风!”也挥挥手。张叔夜回过头来,神情肃穆之际,也挥挥手,深情道:“节哀顺变。”
大嘴念念有词,捋了捋胡须,叹道:“多加保重!”片刻,张叔夜与随从下山去了,直到不见踪迹,张明远等人才依依不舍,回灵堂而去。
“师叔!到底什么秘密?”费无极穿着孝服在斋堂吃饭时,猛然抬头看着大嘴,问道。众人目瞪口呆,不知何故。不过,大嘴与张明远却心知肚明。
大嘴装作若无其事,反问道:“秘密?”张明远也故作镇定,反问道:“师弟,此话怎讲?”
费无极蹙眉之际,掷地有声道:“你们要瞒到何时?你们说,我可以承受。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是男人,你们如若不希望我孤苦伶仃,可怜兮兮,就老老实实,说出来,让我自己判断,好也不好?”一脸认真,放下碗筷,嚎啕大哭。
张明远道:“无极,你别这样,又招惹大家的眼泪。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伤心难过的不得了,可我们何尝不是如此。”见状也泪如泉涌。
扁头马上哽咽道:“无极,师哥我都一把年纪了,你还招惹我的眼泪。你太过分了,岂有此理?”拿起帕子不停拭泪。
阿长泪光点点,叹道:“师父走了,大家心里不好受,男人,心里难受,哭一哭也无妨。如若莫名其妙掉眼泪,那才奇怪呢,眼下随意,没人笑话你。”
大嘴灵机一动,何不先让这小子吃了饭,再做计较,想到此处,定了定神色,慈眉善目间劝道:“无极,你吃完饭,师叔我就告诉你。”
费无极睁大眼睛,喜道:“真的!那我吃,我好饿啊,这几日半夜起来睡不着,喝点茶,更是睡不着。”
大嘴掷地有声道:“那还有假,师叔说到做到!你知道,师叔从不撒谎,是也不是?”使个眼色,示意费无极吃饭。
“好!”费无极张嘴大口大口吃饭,好似恨的不得了,张嘴之际,恨不得咬碎那碗,狗刨似的,饭菜掉在桌子上,哪里是吃饭,分明是狗吃屎。
阿长见状,一怔,惊得呆了,叫道:“你!”扁头笑道:“俺以为,无极乃是狗吃屎!这吃饭不可如此狼吞虎咽,一定要细嚼慢咽,才有滋有味。”随即做个示范,众人想笑却笑不出来,只是点点头。
大嘴嘴里吃着饭,劝道:“慢慢吃,浪费粮食,罪莫大焉?这‘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啊,不可如此。”顿时摇摇头,细嚼慢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