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远道:“哭笑不得,如之奈何?”费无极马上放下碗筷,叹道:“我吃完了。”虽说吃了饭,但嘴上没什么滋味,心头苦味十足。
张明远抬头一瞧,惊道:“师叔还没吃完。”费无极盯着大嘴,并不眨眼,笑道:“师叔?”
大嘴道:“明远不是早已替我回答你了吗?”头也不抬,依然细嚼慢咽,花白胡须,一瞬间,泛起水花,原来扁头给大嘴盛了一晚热气腾腾的鱼汤。
大嘴夸赞道:“扁头,好孩子。”说着竖起大拇指。
费无极道:“我不是坏孩子。我不是故意浪费粮食。”扁头道:“桌子上的米粒,要不要自己捡起来?俺可是最听话了。”
费无极道:“我知道。”点点头,说着捡起米粒,喂到嘴里,嚼起来,津津有味,原来米粒的香味必须细嚼慢咽,如若狼吞虎咽,不仅没有味道,反而对身体不好。这可是李长安生前一直教导徒儿的口头禅,众人都记在心间。
大嘴吃完饭,擦了擦嘴,喝了一口鱼汤,不觉滋味甚美,鱼鲜味十足,眨了眨眼睛,马上笑道:“明远,我们出去可好?”
费无极马上问道:“师叔?”阿长故意打断费无极,叹道:“怎么了?”费无极依然执着道:“我问师叔,你们别打岔。”
扁头又故意捣乱,叹道:“我们一起出去,让无极一个人向师父忏悔好了。”
费无极道:“忏悔?!”挠了挠后脑勺。张明远气道:“怎么,你还不知道自己的过错?”
扁头伸手一指,叹道:“你总是口无遮拦,俺见怪不怪。”阿长应声道:“你总是目无尊长,岂有此理?”
大嘴终于发话了,神情肃穆,叹道:“无极,师叔说了,守孝三年后,师叔就告诉你!这是你们师父的遗愿和遗嘱。三年后,师叔自然告诉你们,如若逼迫师叔,师叔就下山了,你们自便好了。”全无素日大大咧咧,颇为一本正经。
扁头抱着大嘴,急道:“师叔!我们不会那般。您可不能下山丢下我们一走了之。没有了师父,再没有师叔,我们就生不如死了。”
大嘴用手指头揪了一下扁头的嘴巴,叹道:“孩子气!”扁头笑道:“只要师叔在,扁头俺就孩子气,长不大。”
阿长扶着大嘴走了出去,笑道:“师叔,我们出去坐一坐。”扁头看着窗外,眨了眨眼睛,热泪盈眶道:“今晚月亮真好看,真圆。”
张明远道:“月亮好大,好圆。”走了出去,仰望夜空,果然月儿圆圆。费无极道:“今晚是中秋佳节。”
大嘴道:“去年中秋佳节,你们师父吃了半块月团,牙齿不好,嚼不出什么味道了。还记得八十大寿,你们还记得不?”
张明远道:“师父居然不想过,也没给江湖各大门派送帖子。”
费无极道:“师父太过低调。”阿长道:“中秋佳节,月团吃腻了。”
扁头道:“俺以为还是西州的甜瓜和回鹘的葡萄,味道好极了。岭南的荔枝也不错。”说话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张明远道:“再好吃的东西,如若与人分享,那才有滋有味。一人独享,恐怕没什么意思。”又想起师父,心如刀割,张了张嘴,微微颤抖。
费无极叫道:“师父!我怎么办,无极好可怜!”眨了眨眼睛,离开众人,走到一处,独自泪流满面。
张明远道:“无极,别这样。你要听话,别胡思乱想。”走了过去,伸手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安慰再三。
费无极掩面之际,泣不成声,喃喃道:“不这样,能怎样?你们如今就瞒着我一个人,我孤苦伶仃,还被你们欺负,还是合伙欺负,岂有此理?”
张明远道:“师父看到你这样会伤心难过的。不可这样说,冤枉我们,就大错特错了。”极目远眺,叹了一口气,默默流泪。
费无极摇摇头,苦笑道:“你们都欺负我,还说我冤枉人,岂有此理?你们如今知道师父不在了,我费无极找谁去?”
张明远道:“何出此言?”惊得呆了。费无极伸手一指,冷笑道:“还说没有?”张明远惊道:“你且说说看,如何欺负你了?”
费无极随即掷地有声,马上盯着张明远的眼睛,冷笑一声,问道:“师父的遗愿是什么?青城山费无天,怎么回事?师父临终前分明话里有话。莫非与青城山费无天有什么瓜葛?你们如若知道其中原委,为何就瞒我一个人,岂不欺负我了?”
大嘴道:“不错,青城山费无天就是你亲身父亲!你们师父就是要告诉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