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一类的话题,丝毫没有温情脉脉的家庭氛围。尤其父亲一贯占据主导权和话语权,轻易不容辩驳。
薛正德是一名年近六十的威严男子,身量高大,气宇不凡,和哥哥酷肖的脸上是久经沙场的杀伐决断,任何人轻易不敢逼视。
他坐下,晚餐就算开始了。几个佣人忙忙碌碌把菜布齐,在座众人都不动筷,静静安坐,等他宣布开动。
“你的地产板块明年重心要往中部省份迁移?”薛正德刚一坐下,便向儿子发了话。
“是。”薛怀瑜说,他早料到会有此一问,不疾不徐说道:“不但地产板块,还有我负责的商业板块也会向这个方向发展。我计划主打的是文化地产和旅游地产,再带动相应的创意文化产业。”
“是吗?”薛正德语气透露出强烈不满:“帝都是我们的根据地,大本营,当年我一块地皮一栋楼挣下的,多少旧关系老交情,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能让你拿去败了!”
“正因为这样,我们才必须转型和升级。”薛怀瑜也语气坚决,“创业虽难,守成更难,我知道未来的格局在哪里,国家宏观政策在哪里,只有去一点点打通前路,开疆拓土才能有一线生机,不是现在这样举步维艰,墨守江山。”
两人争执起来,在场诸位都凝神静气,不敢多言。
过了一会儿,伯父只好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正德,怀瑜是年轻人,有新的想法也是好事,你先别拦着他,让他去考察考察,不行早早退出就是,大不了亏损一点也不妨事。”
大伯父的话也有道理,两人停止争执,大家才开始吃饭。薛正德望了望这个唯一的儿子,沉稳、能干,虽然寡言少语的,但历来不负众望。年轻人有闯劲他不反对,可是这么大投入的转型他实在难以接受,也许是生机,但更有可能满盘皆输,他年岁渐老,只想尽快把这个唯一的接班人培养出来,让江山平稳过渡,容不得半点闪失。
他看着这张酷似那个人的英气逼人的脸,心内一片落寞,儿子真的长大了,她呢?知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还是薛怀墨主动打破沉默,笑言:“老弟这次,哈哈,故意从车库找了一辆plr,洗干净了去接人,被人说就值一百万,哈哈哈,你们没看到,他居然也没生气!”
大伯母是个敏锐的人,虽然只是家庭主妇,但心细如发,立刻察觉到有什么不妥,看看薛怀瑜,面无表情,五官甚至比平时更显凌厉。再偷偷看了余若曼一眼,只见她继续挑着碗里的饭粒,若无其事的样子,于是拍了儿子一下打岔道:“成天说你弟弟,你弟弟哪里不比你强,谁像你一事无成,三十多岁的人了,连一个固定的女朋友都没有。”
薛怀墨自知多言,忙接了母亲的话拍马道:“是是,我这个做哥哥的这点还不如他,弟弟比我有福气,弟妹贤淑大气,家学渊源,我上哪找这么优秀一媳妇儿去!”
薛怀瑜不答话,余若曼深深的看了堂哥一眼,似乎什么都明白,又似乎不明白,冷清的眼眸带一丝嘲弄,吓得薛怀墨马上闭了嘴。
只听首座的薛正德威严的声音说道:“小余这孩子确实不错,只是你们还缺个孩子,这一点无论对企业还是家庭来说始终是我最大的心病。怀瑜,这事必须抓紧,生意上的事可以放一放,还不着急。总之明年之内务必把这个任务完成了!”他如同下达一个商业指令一般,丝毫不容置疑。
薛怀瑜放下碗,沉默了一会儿,说一句:“我好了,大家慢用。”便向楼上走去。
余若曼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来,向那个背影看了一眼,皱了皱眉,低下头继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