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小何同学的婚礼在成都如期举行,骁潇作为青梅竹马兼同学死党,义不容辞是要去参加的。
公司刚刚上市,魏轩走不开,只有托骁潇致上贺仪,骁潇也只能是抽空回成都一趟,连回家都来不及,隔天就回。
当天的婚礼空前盛大,新娘家也是当地显贵。女孩看上去优雅甜美,真正是一名在玻璃城堡里呵护长大的小公主。小何同学也是难得一见的英俊帅气,倜傥潇洒,早没有了学生时代那股子混不吝的洒脱,举手投足都十分沉稳。
两家人都出手阔绰,婚礼把整间五星酒店都包了下来,婚宴结束,客人们留在酒店唱歌、聚会、喝酒,新娘找自家姐妹去了,小何则拉着骁潇在热闹的包房里聊天。
刚一坐下,他疲累不堪的扯下领结,再灌下一大杯酒。大约也只单独在骁潇面前,他才会流露出那股大大咧咧的随心所欲来。
跟骁潇碰了碰杯,他喝下一口,道:“妹子,哥再玩儿不了摄影了,相机上缴了,影棚卖了。从今往后,老老实实打理公司,安安分分按时回家!”说完,笑了笑,眼里尽是无奈。
骁潇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安慰他:“你就全当为家庭做点牺牲吧。嫂子怎样,你们,应该很恩爱吧?”
“恩爱怎样,不恩爱又怎样?”他苦笑了一下,“你看这满屋子的人,个个对我说百年好合,夫妻恩爱。可是你说,有谁真的在乎我俩私下过的什么日子?这日子,都他妈演的,一路都得演,还没有一个导演说停!”他狠狠又灌下一杯,继续道:
“真怀念咱们那时候啊!真是粪土当年万户侯,谁的钱多点,谁的老爸是谁,谁他妈会在意啊,只要脾气相投聊得来,就是兄弟姐妹。现在?今儿晚上来这些人,我都得背下来,不单背,还得捋清楚了谁和谁是啥关系,否则,呵。”他自嘲的笑笑。
“骁潇,你信吗?我对我老婆家都有些什么亲戚、什么背景背得滚瓜烂熟。可是,处了两年,要是把她那一身的牌子货扒了另换一套,再扔进人堆里去,难说我还真认不出来!哈哈哈!”
骁潇忙捏了捏他的手臂,暗示他小声点。
小何降低了声调,悄悄说道:“呵呵,今晚上,我他妈就得跟她睡一间房!我对她哪有半点兴趣啊,真怕不成事。”笑一笑,拍了拍衬衣口袋:“告诉你,我这兜里有颗药,居然,居然是我那向来严肃的老爸给我的!你能想象吗?呵呵呵呵。”
骁潇沉默的端起杯,和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小何也喝下,道:“我这辈子算交代了,骁潇,你可得幸福一场给哥看看啊!”
骁潇长叹一声,“算了,我这儿也是讲不清楚的一摊子破事儿,幸福?在哪?论斤卖的话我倒想来几斤。”
“不就是那个薛怀瑜嘛,你跟他,反正是完不了。”
骁潇大惊失色,这个人是神算子吗,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小何看看她惊诧的眼神,无所谓的笑笑,“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嘛,不就喜欢他那种调调的!对你呢,是贴心贴肺的好。时不时又有点小忧郁,有点家国情怀的,不就把你那点母性全给激发出来了!”
果然被言中了!被人看穿还是有点不爽,骁潇尴尬的低下头,黯然的说道:“可是我已经拒绝他了。我们不合适,我知道。”
“妹子,不是哥说你,你怎么也这么俗气呢?要是当年一穷二白的时候,我对你们俩还有点不看好,现在嘛,你哪里配不上他了?”小何正色道:“要说合适,什么叫合适?我和你嫂子够合适了吧?家世相当,年纪相当,教育水平相当,就连模样,谁不说我们是一对俊男靓女?”
叹了口气,他继续:“可是结果怎么样呢?你这不是也看见了,不合脚的鞋,你就是割了指头也穿不稳!所以啊,骁潇,老哥只想告诉你,感情这东西就在于一种选择,最难能可贵的,不是你当下选择了谁,而是经过漫长岁月,受过一切阻挠,你们还是义无反顾的、想选择彼此。”
骁潇愣愣想了许久,轻轻道:“可是,我怕我还是一直都在怨恨他,这么些年,其实我从来都没有分清楚过,自己对他是怨恨更多,还是爱情更多。”
“这你就弄错了,姑娘,怨恨和爱从来就不是对立的,怨恨它本身就来源于爱嘛。”说完,他深深看了骁潇一眼,起身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一席话,如醍醐灌顶般,把骁潇击中。整个晚上,她静静坐在原地,一个人闷闷喝酒。
上市后的品众相比过去,忙碌整整翻了个倍,有大量热钱的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