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悬殊的人,可以成为交心的朋友。
自由、恣意、爱与恨、刀剑……
以及酒。
这就是江湖。
这才是武侠。
「只是呈现在我眼前的不是故事上的文字或者画面,而是一个个立体的人,一个真实的世界。」
许时青说「我总是想,江湖那些刀光剑影中,那些被无辜波及的百姓,又是谁的父母,谁的儿女?」
「他们被破坏的那些东西,是否是他们当前急需的、或者救命的?」
「我是不是给他们带去了麻烦?」
青年白玉般的面孔被火光映得暖乎乎,又在那双眼睛里凝结成一点焰色的光。
耀耀如日。
「我很难不去思考这些,因为这确实是会发生在身边的事情。」
谢崇岳看着泛起热雾的水面,眸光闪烁「因为看见了,是吗?」
「嗯。」许时青捏紧水囊「看见了。」
看见这个密匝匝的王朝下,人是如何没有了尊严,又是如何压迫、残害他人,然后给自己披上一层仁义道德的皮。
夜里的温度降了下来。
「没关系,我在呢。」谢崇岳给他披了件外衣,说「我们一起记住这些。」
「……我想和你拥抱。」许时青道「你以前也记着这些,一个人记着。」
他想抱一抱那个过去的谢崇岳。
谢崇岳的手在青年肩膀处一顿,目光落在他披散着的头发——这其实是很失礼的样子,不过他们谁也没在意这点——好一会儿过去后,他才说:「我也想抱抱你,但现在还没到时机。」
眼前还摆着任务呢。
021早就滚到了他们脚边,祂那实体总算有了一点实用性——把自己的体表温度调得极低,就和一块大冰块似的,极大的降低了二人周边的温度。
祂已经困迷糊了,嘟嘟囔囔的说着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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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所在之地是个不是秘密的秘密。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它的存在对于岭南而言并不是秘密,尤其是魔教势力附近的村庄、城镇,只需要稍稍打听就能得知它所在何处。
这与中原武林一直以来宣传的魔教神秘论大相径庭。
许时青是第一次来,对于这个山里的神秘门派,他无疑是好奇的,这点从他明亮的眼睛和四处扫视的目光就能看出来。
“教主。”
经过的人什么年纪的都有,见到他们,都很惊讶的与谢崇岳行了个抱拳礼,然后才将目光落在许时青身上。
这些人看起来都很健康,魔教没有亏待他们。许时青道:“他们看起来不像是穷凶极恶的家伙。”
其实看山脚附近那些百姓提起魔教中人时,并不畏惧的样子就可见一斑。
“难道我像是恶盈满贯的家伙吗?”谢崇岳笑着反问。
“不像。”许时青说:“只是不太符合大家眼里的魔教教主的样子而已。”
“我是什么样,魔教教主才是什么样。”谢崇岳歪了下头,领着人去了自己的院子,那是个很普通的院子,飞檐还有卧着镇宅兽安静的看着许久未见的主人。
外头已经闹腾翻了。
“等等等等,你们说教主把他那个子筠带回来了?”
“长啥样?好看不?”
“白皮馒头,好看的嘞”
“三娘,我看你别掺和哩,教主看着可宝贝他了”
被称为三娘的女人登时双手插腰,怒目圆睁:“我又不是眼瞎!看看怎么了?!”
“去去去去去!”她烦死了似的摆手,驱赶这群不务正的家伙干自己的活去,千万不能耽误事儿。
大伙儿一哄而散。
人走得差不多了,三娘也要去忙自己的事去,她唤来个仆役,让他好生伺候教主和他那个朋友,过了会,她犹豫地说:“同教主说一声,明儿我再去拜访他。”
还是亲自去看看好。
“好嘞。”仆役很爽快的答应了。
“……”任三娘狠狠的皱着眉:“希望是我多想了,那张脸……”
那张脸不应该再出现才对。
屋里头,浑身清爽的当事人正给自己擦头发,边对坐在另一头的谢崇岳说:“不要湿着头发吹风,容易中风成面瘫。”
谢崇岳还挺在意自己的脸,闻言关了窗,披着湿发走过来,带着一股子凉意和草木味道。
他脸上的易容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