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卸了,因着刚沐浴完,眉目被水晕染得更重,长相里那股子邪魅变得突出,甚至有些妖气。
许时青一边擦头发,一边打量他,感慨了一句:“你长得不太像中原人。”
男人随意的拿了块布往发尾一裹,闻言懒散的道:“我母亲确实不是中原人。”
确切的说,他母亲只是个南边送来的舞姬,被他父亲宠幸后,生下了他。那个可怜的异国女人在把他养到识字的年岁后,便抑郁而亡。
谢崇岳的记忆里对他的印象只有对方带着熏香的柔软的拥抱。
“噢。”许时青回了一声,没继续说下去,这个话题不怎么好,他已经开始后悔提到对方长相的事情了。
021还在写祂的报告,002显然是个非常严苛的家伙,这份报告已经被打回来很多次。系统在他们的整个擦头发过程里都在痛苦的组织文字,最后终于自暴自弃,关上了文档。
【我实在是受够了!】021哀嚎【这玩意就我们系统自己看,干什么这么规范!】
许时青表示爱莫能助,他也不擅长写这些材料。
谢崇岳更指望不上,没当场发出嘲笑,那都是他看在许时青的面子上收敛了许多。
「这个世界好麻烦。」许时青感叹了一句。
谢崇岳说「挺正常的,这种武侠和探案相结合的故事,任务要求会比正常世界更多。」
他们两个得到的任务要求是不一样的,这个世界的意识甚至要求他们不能看对方的剧本。
再加上世界意识那边对真实反应的迷之执着,他们可以说和参加了一场真人秀+剧本杀没什么两样。
那边非得要他们自个儿找线索、查案子,来找出真相。
世界意识当时给出理由是「剧透影响观感。」
许时青只能说,他感觉自己到苏杭后就一直被牵着鼻子走。
真的有人会想看这种剧情吗?
倒不是说他笨蛋,可许时青的身份设定能得到的信息就这样,他再怎么努力、聪明,面对寥寥无几的线索,也只能推断出这样的结果。
一叶知秋,一眼看穿所有,那是小说,不是现实。
他隐约感觉到自己这三年来查的东西,和不久前苏杭的一切,包括他师父的离奇“自杀”,之间有一条隐隐约约的线联系到一起。
谢崇岳的言行加重了这种感觉。
可这条线到底是什么?许时青也只能寄希望岭南之旅能给他答案。
不管怎么说,他不相信柳向生会为了自证清白而死。
许时青蹙眉,其实最重要的是齐王有什么反应。这些年天子与之从未有什么太大的摩擦,这一次对江南大动干戈,齐王那边做出的反应或许是他师父做出“自杀”这样行为的关键因素。
毕竟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众所周知的好,难保师父不是被急于脱身的齐王一派给坑害了。
这么想着,他把擦发的布搁到一边。这会日头才慢腾腾的要落下去,按照许时青的认知,汴京这会天已经黑了有一段时间。
岭南多山,魔教地处险要,自然是尽往荒郊野岭跑。
院子正对着连绵的山头,乍一看,还以为是摆在院墙上的装饰,颇有意趣。
教内的仆役带着大大小小的食盒进来,自觉的放到了前屋的桌上,又默默离开。
谢崇岳把躲到屏风后边的许时青拉出来,好笑的说:“怎么没见你在我面前那么在意形象?”
许时青看了看自己身上单薄的里衣,甚至领口都散开。柳向生虽然是江湖人出身,但因为和齐王走得近,在礼数方面受那些个世家影响很深。
衣冠不整显然是非常失礼的行为,朋友知己也就算了,外人面前许时青还是难免受到柳向生的影响,像个被轻薄的姑娘似的,第一反应是躲起来。
这些事谢崇岳很清楚,他也习惯了偶尔许时青过于恪守礼教的行为,好像他不是个江湖人,是个书院里走出来的书生。
“要是在意,几年前我们一起落水的时候,我就该和你断了联系。”许时青没好气道。
他说的是五年前他们实力还弱的时候,为了躲避后面追杀的人,一起跳河,沿着河水往下,最终狼狈的上了岸。凛冬的夜晚,冰冷的河水,两个浑身湿透的人狼狈的躲进了破庙,点了火难道穿着衣服烤吗?
习武之人的身体倒也没那么耐造。
他两都这样了,许时青还在他面前扭捏什么啊,又不是花姑娘上轿头一回,久而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