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喘匀了气,谢商陆才抬头看了一下自己未来一段时间都会待的地方。
可只看了一眼,谢商陆就败下阵来。远看就破败不堪的草庐,近看更是惨不忍睹。
另有乾坤什么的,只不过是她脑补太多。
反倒是谢承影格外的镇定,绕着草庐走了一圈,发现草庐要啥没啥后,目光已经开始在草庐门口那几棵大树和对面苦竹峰之间巡游。
谢商陆跟她认识了两辈子,那会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可她却有更好的法子。
“秦朗师兄,你这篱笆是不是该收拾收拾了?”
突然被点名的少年一蹦三尺高,不敢置信的看着谢商陆,嚷嚷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谢商陆偏了偏头,笑道:“师兄的名字有什么玄机,不能让别人知道么?”
秦朗被这话噎得半死,半晌才找回声音,讪讪地说道:“倒也没什么玄机,就是好奇而已。”
谢商陆指了指大药谷方向,笑道:“能跟着药叟前辈学习,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儿。大药谷上上下下,谁不知道药叟前辈现在带着两个徒弟。一个稳重端方,名秦瑞;一个......平易近人,叫秦朗。”
谢商陆这个停顿,颇有灵性,让人不多想都不行。
秦朗不仅没能忍住,还脑补得挺多,直接把自己那张肉嘟嘟的小脸气得通红。
“我秦家扎根在大药谷近百年,叔伯兄弟都是看着我长大的,定不会胡诌,说我的不是。你……”
秦朗小脚一跺,指着谢商陆的手抖个不停,急得不行,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与谢商陆理论。
谢商陆瞥了他一眼,笑道:“我又没说你什么,师兄怎么急成这样?”
正在两人掰扯之时,另一个清瘦高挑的少年走了出来,柔声道:“我这师弟虽调皮了些,但心性还是好的。
若来时有不当之处,引了谢师妹不快,还望谢师妹看在同门一场,原谅则个。”
谢商陆挑了挑眉,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谢承影先出了声。
“敢问这位师兄:上这药王山,耗时几何?要走几道弯?”
秦瑞一听这话,立刻猜到秦朗做了些什么,忍不住乜了他一眼。
秦朗被秦瑞眼刀子一扎,立刻怂成了鹌鹑,又是缩脖子,又是拱手作揖,看得谢氏姐妹俩心底莫名好笑。
秦瑞见他老实了,又见谢氏姐妹俩没有纠缠不放的意思,不轻不重的拍了他两下,又说了两句“看师傅知道了,会不会放过你”之类的话,这才放过了他。
秦瑞收拾完了秦朗,这才转过头对着谢商陆拱手道:“先前听到谢师妹提起这篱笆?
说来惭愧,这乃是我和你们秦朗师兄当年刚入师门所为。
这些年一直懒得收拾,倒也习惯了。如今看来,却是大大的不妥了。”
“师兄”二字点明了尊卑,“刚入师门”说明当时年纪小。
人家师兄小时候辛辛苦苦做的手工作品,你拿来评头论足,是不是有失分寸?
一个“懒得收拾”,一个“倒也习惯了”,一个“如今”加“不妥”,说好听是自黑,说难听点,和指着谢氏姐妹俩鼻子说,“老子这么多年都不嫌弃,你一个刚来的,哪来的脸指手画脚”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