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掌柜的识趣倒是少了谢承影许多口舌,也让她心情愉快了少许。
为了彼此之间愉快的相处下去,谢承影第二天就略微“打扮了一下”,换了一身男装。
刚掀开马车帘子的时候,赵掌柜还没把她认出来,等到谢承影开口说话,赵掌柜把眼前清秀的小伙子同谢承影联系起来的时候,那嘴巴张得都能够直接塞鸡蛋了。
半晌,赵掌柜才回过神,小心翼翼的问道:“这番打扮虽然能遮掩几分,但路引……”
谢承影从怀里掏出一沓路引,当着赵掌柜的面翻了翻,最终拿出和她这副打扮对得上号的一张,交到了赵掌柜手上。
“从现在起,某就是你跟前一小学徒。
这一批货,买进卖出的事儿,就交给您了。
要知道,这可是你家元帅用来采买药材和粮食的。
要是卖的银子少了,还不够你们一路上的嚼用……”
赵掌柜就浑身一激灵,表情不免严肃了几分。
“小神医放心,小老儿省得。”
谢承影微微一笑,在大家伙那里露过脸后,又钻回到了马车上,把个偷奸耍滑的小学徒演得活灵活现。
行了七八日,一行人终于拐进了京城,在赵掌柜的安排下,住进了来福旅店。
这熟悉的老地方,竟然让谢承影生出一点儿怀念的错觉。
可这点子怀念,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赵掌柜当着谢承影的面,要了三间大通铺。
要知道,他们这个商队,算上谢承影,整整二十一个人。
和二十一个人住三间大通铺?
谢承影觉得,还不如打根钉子把她挂起来算了!
可她已经把商队交给了赵掌柜打理,伪装成了一个小学徒。
一个学徒的意见,重要么?
掌柜的因为一个学徒而改变主意,正常么?
这不是明摆着说,她有问题?!
谢承影只能捏着鼻子,跟着商队进了客房。
只是,关上房门,谢承影便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书信藏在了赵掌柜的枕下,随手揣了几样物件,便跳窗离开。
闪身出了旅店,谢承影立刻转入小巷,翻出一面小镜,对照着拾掇了一番。
不一会儿,一个吊儿郎当的少年郎迈着四方步,经过来福旅店,朝着福禄巷走去。
福禄巷乃是内城再寻常不过的一个小巷子,巷子里面除了三十多户人家,巷子口还有几个铺子,并一个茶水摊。
谢承影想也不想的,直接走进茶摊,靠着窗户坐下,要了一壶碧螺春并一碟子盐水煮黄豆。
黄豆一直煮在锅里,早早的就端上了桌子,可茶水却迟迟没有上来。
谢承影也不催促,半倚着窗户,随手拈起一粒豆子就往嘴里抛,那怡然自得的样子,活脱脱一个纨绔公子哥。
周围的人对她也没个防备,该喝茶的喝茶,该聊天的聊天。
京城挺大,新鲜事儿不少,可国家大事并不是茶摊里坐的各位能聊的。
大事不能聊,便只能聊聊周边发生的琐事。
譬如,街坊邻居那点鸡毛蒜皮,附近几条巷子的婚丧嫁娶,添丁进口……
谢承影一边吃着豆子,一边支着耳朵听着八卦,茶水上不上来什么的,她压根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