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渡船径直朝着沙洲撞了过去。
船底碰到沙滩和淤泥,猛烈的摇晃了一阵,稳稳的停了下来。
船老板拿出一块木板搭在船和沙滩上,然后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板,率先走了过去。
“通州渡到了,客官们下船了啊!”
随着这一声吆喝,四周的茅草屋里立刻涌出不少人来,把木板那端团团围住。
谢承影看着那抄着手在一旁奸笑的船老板,挑了挑眉,直接在甲板上坐了下来。
她倒要看看,这船老板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谢承影不敢动,却还是有人敢动的。
这不,船刚停稳不久,两个长期走这条线的商贩便挑着自己的货物,踏着晃动个不停的木板,朝着岸边走去。
那群围过来的当地人立刻操着通州口音的官话,大声喊了起来:
“客官,住店么?”
“客官,可要力夫?”
“新鲜的海货嘞!”
……
这都,什么鬼?
谢承影难得的瞠目结舌。
船老板看着谢承影目瞪口呆那样,不厚道的笑了。
等到所有人都下了船,谢承影才缓缓地站了起来,四下打量一番,皱眉问道:“偌大一个通州港,连个车马行都没有?”。
船老板站在岸上,对着她笑道:“对不住了,马这种金贵玩意儿咱们通州港可没有。在咱们这儿,交通全靠走。”
谢承影叹了一口气,一个健步下了船,逆着人流的方向,大步流星的往西北方向走去,没有片刻的迟疑。
谢承影前进的方向,正是梅魁的方向,也是通州城的方向。
不知道通州港的情况,却找得到通州城的方向?!
船老板眼睛微眯,对着不远处扬声喊道:“狗娃子!”
一个单薄瘦弱的男子远远地应了一声,朝着船老板的方向一路小跑,那狗腿的样子,看得周围的船客一阵好笑。
船老板也跟着笑,只是那笑容远不达眼底。
船老板朝着谢承影的方向努了努嘴,嘴里说的却是:“船上呆了小半个月,嘴里淡出个鸟来,有啥好酒好菜,给我们哥几个备着点。”
狗娃子干笑道:“虎哥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地儿能有啥好酒好菜?
虎哥要是馋这一口了,我去齐叔家给你搞点?”
船老板点了点头,狗娃子说了声“好嘞”,便紧朝着谢承影的方向跑了去。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谢承影立刻放慢了脚步,朝边上让了让。
那副“你有事儿,你先请”的做派,看得狗娃子心头一紧。
这种情况下,要是跟着人家放慢脚步,岂不是明摆着说:“我在跟踪你!”
为了不被暴露,狗娃子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只是,和谢承影擦身而过的时候,狗娃子心虚得连头都不敢抬。
谢承影勾了勾嘴角,心道:
这心理素质,不行啊!
狗娃子也知道自己暴露了,没敢继续跟着谢承影,在前头的路口拐了个弯,去了隔壁允泊村。
站在允泊村的村东头,远远地就能看到一栋石头房子,狗娃子也不靠近,只朝着石头房子嚷嚷道:
“齐叔,虎哥让我来你这儿打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