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南王夫妇那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这事儿不需要谈,你说了算”的态度,看得谢承影心头一暖。
“通州府赚钱的门道不少,就看兴南王殿下所图为何!”
还有这些说道?
兴南王“哦”了一声,看着谢承影的目光愈发热切。
“展开说说?”
“若为发展自身实力,自然是盐铁二字;若是只图钱,便是胡椒、茶与糖;若为黎民百姓故......”
谢承影顿了顿,继续说道:“某听说,西南有一地,名曰占城,稻比圣历者,穗长而无芒,粒差小,不择地而生,其耕也仅取破块不复深易,乃就田点种,更不移秧。既种之后,旱不求水,涝不疏决,既无粪壤,又不耔耘,一任于天。”
耐旱!适应性强,不择地而生!生长期短,自种至收仅五十余日!
谢承影每说一句,兴南王的眼睛就亮上几分。
许子由也听得眼前一亮,连忙说道:“若意欲尽入囊中......”
谢承影看向兴南王,笑而不语。
许子由兴奋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在了脸上,慢慢的转为了失落。
兴南王也察觉到了不对,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沉思片刻后,兴南王拍了拍许子由的肩膀,对着谢承影说道:“被封之日起,吾便活在了千万人眼皮子底下。吾在世上一日,便不能行差踏错半步,更不可心存侥幸。
若为黎民百姓故,重金寻些占城稻,乃是千古佳话。
可若为发展自身实力,沾了盐铁,便是千夫所指。
本王,只有一条路可走。”
见兴南王终于明白过来,谢承影的嘴角微微一勾,笑道:“殿下可以两条腿走路。
凉州的茶与糖,我还是做得了主的。
就是盐,殿下送得出来,凉州也要得起。”
兴南王两眼放光,兴奋道:“此话当真?”
谢承影点了点头,“此话不仅当真,我还可以送殿下几个良方!”
兴南王迫不及待的表示:“通州愿让利三成。”
谢承影想了想,道:“换成粮食和药材,专供谢商陆。”
不是凉州,不是秦元帅,而是谢商陆。
兴南王明白其中的差别,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下。
谢承影勾了勾嘴角,从怀里掏出另一沓羊皮纸,卷吧卷吧递到了兴南王手上。
兴南王双手接过,贴身放好,这才对谢承影笑道:“听闻谢神医正在为药材之事奔忙,是不放心顾家?”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立刻引起了谢承影的注意。
想想顾家别院那一宗事儿,她眼睛微眯,冷声问道:“顾安泰向殿下投诚了?”
兴南王摇了摇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不过是有些合作,在商言商罢了!
虽不知道本王的名号好不好使,但提一提,总没有坏处不是?”
兴南王说得举重若轻,但谢承影却明白其中的分量。
想想夔州边境那个风雨交加的夜,那个一直喝酒却毫无醉态的掌柜,以及突然出现在边境的顾安泰,谢承影心里有了另外一个猜测。
合作对象越强大越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