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讪讪地笑了两声,微微摇头,算是委婉地回绝了。
李砚浓则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目光却不离沈如枝分毫。
李砚浓自觉地并不擅长玩弄心机,她的计谋和手段都显得有些生涩。
原本,她打算坐等沈如枝上门挑衅,然后毫不留情地揭露她与裴青的丑事。
然而,沈如枝却出乎她的预料,不仅没有吵闹,反而镇定自若地坐在她面前,仿佛真的只是来走亲戚诉苦的。
沈如枝丝毫没有要揭露自己和裴青不正当关系的意思,反而像是来给裴青和裴老夫人下最后通牒的。
好似只要她的警告足够到位,一旦得偿所愿,拿了裴青的银钱,她就会起身,潇洒离去。
这和李砚浓原本设想的场景差得太多了。
她的思绪轻轻转动,此刻的她并不想轻率行动。
若突然起身揭露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会打草惊蛇,让裴青知道自己早已知晓沈如枝的存在。
且在知晓沈如枝存在的情况下,竟然还无怨无悔地帮助他,说来也是让人不可置信。
这样的揭露,或许会让裴青心生防备,日后若想对他有所图谋,恐怕会难上加难。
在她深思熟虑之际,裴老夫人的话语打断了她的思绪。听了老婆子的陈述,裴老夫人立刻反应激烈。
“我们家的状况你难道不清楚吗?”她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责备。
“竟然还穿戴得如此华丽,前儿个叫你拿钱来给你相公买宅子你都不肯,原来你还私藏了银钱呐!”
裴老夫人与裴青的目光瞬间落在了李砚浓身上,仿佛她犯了滔天大罪一般,仅仅是因为她买了些首饰。
李砚浓在心底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但表面上却维持着那副得体的小媳妇模样,因为她知道有外人在场,不得不说些场面话。
“相公升了官,平日里接触的都是朝中重臣和有身份的人。我也是想为相公增光,不想让他在这些人面前失了面子。”
“若是我穿着粗布烂衫,岂不是会让相公在人前抬不起头?”
她轻声细语地解释着,眼角却不经意地扫过裴青,似乎话中有话。
“更何况,我购买这些物品的银两,难道你和娘不知道它的来源吗?"
李砚浓此时正享受着九皇子的深厚宠爱。这男人一高兴,那如瀑布般的赏赐就如约而至。
有了这些赏赐,李砚浓自然可以随心所欲地购买自己喜欢的物品。
这句话虽然听在裴青和裴老夫人的耳中是一种带有羞辱意味的提醒。
但在沈如枝听来,却是一种赤裸裸的炫耀。
因着她对某些事情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误以为李砚浓购买这些首饰的银钱都是裴青升官后得来的。
裴青曾在她面前发誓,对家中的妻子没有任何感情,只等找到合适的时机就会打发掉。
然而,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在孩子出生后不到一年,他的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想到这些,沈如枝心中燃起一团怒火,她猛地站起身来。
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是在注意到裴青都快眨瞎了的眼睛时,猛地冷静了下来。
裴青或许是因为不想让李砚浓知道真相,而沈如枝则是为了银钱。
她不想撕破这个脸面,要不然事情败露了的话,岂不是就很有可能索性破罐子破摔被困在了裴青身边,没法儿跟段郎待在一块儿了?
思及此,沈如枝收敛了拿不到银钱的愤怒,一副为了裴青而委屈忍受的模样,闭口不说话。
李砚浓见了,一副意外的神情,“这位娘子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是有什么难处吗?”
李砚浓热心肠的模样,演得倒像是真的不知晓沈如枝究竟是何人一样。
“你是我婆家的亲戚吧?既然是乡里乡亲的,有困难一定会竭力相助的。”
话落,蓦地转头,直勾勾地看着裴青,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是吧?相公。”
相公二字,李砚浓光是喊出口都觉得恶心。
可是为了能够在众人面前做戏,喊出了许久都未曾喊过的称呼。
若此刻是平常,裴青指不定会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可是现在是一个如火如荼的修罗场。
想必裴青此刻正在思考着要如何处理好现在的情况,正分脑乏术呢。
蓦地被人唤了一下,做贼心虚的裴青当即就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