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目睹沈如枝眼眶泛红,一颗心悬在李砚浓身上,眼睁睁地看着她将那银票藏入袖中,误会她因钱财而冷漠,不禁怒火中烧,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的质问。
“李砚浓,难道你真的见死不救吗?你何时变得如此铁石心肠?”
李砚浓面对裴青的指责,眼中闪过一丝委屈。
她天生丽质,就算是沈如枝其实也稍有逊色。
新婚之夜与裴青初见,说他心中没有半点波澜,那绝对是假话。
经过数年的儒家经典熏陶,裴青内心深处对出身于商贾之家的李砚浓抱有难以名状的偏见。
他鄙视她身上那股铜臭气,甚至觉得娶她为妻,不过是一种无奈的妥协和权宜之计。
当时若非母亲心急如焚,急于向外界证明她对父亲的真心关怀,村中有人提出了冲喜这一说法。
为了敷衍这场闹剧,就匆匆办了一场冲喜的婚事。
虽然这场婚事在某种程度上确实一举两得,父亲被冲死了,不会康复后和母亲闹得难堪。
还让母亲赢得了名声,甚至得到了李砚浓丰厚的嫁妆。
然而,在裴青看来,这一切都是虚假的繁荣,他心中的不满和偏见并未因此而消散。
“我也没说对小娘子不管不顾,只是因着担心你,所以才出言劝阻的呀!”
“我为了这个家,为了你,付出了如此之多,甚至……”
李砚浓的话突然中断,但裴母和裴青都明白她的未尽之言。
“难道这些还不能证明,我是真心为了这个家好吗?”
李砚浓的质问让裴青一时语塞,自知理亏的他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那你既然说不会置之不理,那可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裴青的一句话,让李砚浓也感觉演这场委屈戏有些累了。
她微微收敛了情绪,语气变得果断而坚决:“让小娘子带着孩子住进我们家!”
这句话一出,裴青和裴老夫人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虽然他们心中并不排斥这个提议,但对于李砚浓为何会提出这样的建议,却感到十分好奇。
事实上,能够让沈如枝和孩子住进家里,对于母子两人来说,无疑是一件喜事。
每天能够看到自己的儿子和孙子,他们的心情自然会愉快无比。
沈如枝的心情瞬间沉了下来,隐隐透出一丝恐慌。
她心知肚明,裴青和裴老夫人必定会全力支持这个提议。
然而,她打心底里排斥与他们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这……真的合适吗?”
沈如枝的内心焦急如火,表面上却维持着一副犹豫而又羞涩的模样,“我带着孩子搬进来,岂不是会打扰你们?”
她知道,婴儿往往难以照料,稍有不如意就会大声啼哭。
沈如枝打算利用这一点,以此作为拒绝的理由。
可是李砚浓却是已经做好了打算,决定把沈如枝提前带进宅子里头,慢慢的将这狼狈为奸的三人好好玩弄一番。
“哪里不合适了?”她轻松地问道。
“我婆母最喜欢孩子了,她肯定会很乐意的。”
李砚浓表现得一无所知,甚至热心地提议,“你手头不宽裕的话,不如辞了身边的老婆子,让我婆婆来帮你照顾孩子,这样还能省下一笔开销。”
此言一出,老婆子顿时急了,她想要说些什么来挽回局面,但李砚浓的话已如利剑出鞘,无可挽回。
更何况,沈如枝身边若是跟着一条狗,反而会成为她进行计划的阻挠,成为宅子里头的盯着她的一只眼,得要提前除掉才行。
于是乎抢在先,立即开腔继续说起话来。
谁叫这老婆子刚才好死不活的,非得要故意说道她的事呢?
“你若搬进来了,正好让你那不着调的夫君着急一番,娘子和孩子都不见了,失去的才会追悔莫及。”
“且在这里小住一段时日,等着你夫君着急前来寻你,好好给他一个教训。”
李砚浓热情得不像李砚浓,甚至一副生怕沈如枝会因为不好意思而拒绝的样子,赶忙起身对着外面喊道:“惜月,带着小怜和小爱,去把前院儿廊旁的厢房收拾出来,家里来客人,要住下一段时日。”
李砚浓的这一举动,犹如精心编织的丝线,巧妙地触及了裴青和裴老夫人的心。
他们内心的喜悦几乎难以掩饰,差点就要化作欢呼声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