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的那位小姐,居然真的敢在大街上抗衡小九那孩子?还让他听话了?这可真是个新鲜事。”
皇帝的口吻中不难听出暗藏着的喜悦和新奇。
皇后坐在一旁,听到这话,虽然对谢思衡的冒失行为颇为不满,但她选择了沉默。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劝诫陛下要管教谢思衡了,可最后不还是被陛下训斥一顿?
谢思衡还因此得到了真性情的称赞,这让皇后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心里憋屈。
“崔丞相家的女儿不错,京中小姐中许是独一个敢公然与劝谏九皇子的了。”
“说起来,九皇子竟然还真听了她的话,适可而止,这可是头一回。”
“九皇子的身边,也正是缺这么一个可以规劝的人瞧着。”
皇后选择附和皇帝,说些皇帝爱听且不会恼的内容。
更为关键的是,其余皇子的庚帖都已尘埃落定,各自选定了良辰吉日,只待迎娶新人了。
唯独谢思衡的婚事迟迟未有下文。
他虽口口声声说不需她操心,但身为后宫之主,她对皇子公主们的婚事怎能置身事外?
于是,在听取了下属的禀报后,她在皇帝面前提及此事,既是为了尽到自己的职责,也是想向皇帝表明,她始终将此事放在心上。
皇帝听闻后,也觉得此事颇为稀奇,同时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皇后得空了,探探口风,若是小九真对崔丞相的女儿有那个心思,促成一下也行。”
皇帝口吻没有强硬的要求,可是皇后清楚,她必须将这件事当做意见迫在眉睫的事情去做。
李砚浓直接将女人带回了裴宅,关上厢房的门之后,人都跑到气喘吁吁的。
女人目光扫过屋内,似有警惕,但更多的还是对眼前主仆二人的信任。
毕竟,方才正是她们,在权势面前毫不退缩,挺身而出,愿为自己出头。
而不像刚才那个不知是何人的小姐,竟然帮那对该千刀万剐的父子!
还在九皇子面前替那二人说情,简直可恶!
“多谢小姐和这位姑娘的相助。”
女人说着就要下跪,将李砚浓吓了一跳,好在孙惜月眼疾手快,将人扶住又按回了凳子上。
年轻几岁就是不一样。
“你跪我做什么,路见不平罢了。”李砚浓说完,想起刚才街上的场景,没忍住道:“你做事也是冲动,那等情况之下,周恒身边还带着人,你此番举动无异于以卵击石。”
女人闻言,面露愤愤的仇恨,放在桌子上的手也已经是紧握成拳。
“以卵击石又如何?他还得我名声尽毁,无家可归,大不了就是殊死一搏,一块儿去地狱!”
察觉到对面女人的情绪激动,缓过来的李砚浓倒了杯茶水递过去。
“喝口茶,冷静一下。”
交谈中得知,女人叫王香冬,还未出阁,三十多天前,在街上被周恒强行掳走失了清白。
不肯留下来做妾逃走,回到家被父母和兄嫂知道了实情后,全家选择了忍气吞声。
后来不知怎么的消息传出去,全家都被人戳脊梁骨指责,碍于家风,她被家里人赶出来了。
在破庙苟且度日,想过自缢但是怀着浓浓的恨意叫她不甘心。
于是偷了把砍刀,来到周恒最常出现的地方蹲守,试图当街行凶报仇。
孙惜月光是听闻之后,就觉得气愤不已,“这个浑蛋,简直就是畜生!”
“还有你家父母兄嫂也是叫人寒心,明明是一家人,却将你往外驱赶不顾你死活,这样的人不配被称作家人!”
孙惜月的锐利话语,深得李砚浓的赞同。
既是一家人,本应是紧密相连的血亲,可因为这种事情,却将王香冬逼得如此境地,置她的生死于不顾。
这样的人,又如何配得上“家人”这个称呼?
李砚浓轻轻握住王香冬的手,只觉掌心感受到握住的手指骨分明,心中一阵悸动。
她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力道,生怕稍微用力就会让王冬香感到疼痛。
“怎么能瘦成这样?饿出来的吗?”
她轻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王香冬默默点头,没有言语,但眼中的悲伤却已足够说明一切。
孙惜月和李砚浓都忍不住心生怜悯,李砚浓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开口道:“这样,你先在这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