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们只要不和金童对话,金童就当看不见他们。两人做好决断,白恒一正欲开口,荆白就见金童那勾描的眉眼忽地一个下撇,变作一个伤心的哭脸。
&esp;&esp;他呼吸一滞,金童已然开口唱道:“十一月时霜雪大,无爷携带儿寒酸。”
&esp;&esp;话音落下,玉女复又敲了一遍锣:“当!”
&esp;&esp;方才漫天飘扬的纸钱此时已全都落到地上,凄清的月光照着满地银白,可不就是霜雪满地的景象?
&esp;&esp;只是配着锣声幽幽的余韵,还有这片画着哭脸的纸人面前,这略带凄凉美感的景象,也变作了深入骨髓的阴冷。
&esp;&esp;荆白的目光不带感情地在这片洁白中扫过,转头去注视着白恒一的脸。
&esp;&esp;青年那张脸上看不出丝毫畏惧,用力握了一下荆白的手,才松开了。月亮的光冷冷的,落在他脸上,照出英俊逼人的轮廓。
&esp;&esp;他微微偏着头,洒然一笑,眼睛处那点的缺陷完全无法遮盖这种意态的潇洒,反而凸显出一种略带诡异、却又神秘莫测的气质。
&esp;&esp;荆白的视线无法从他脸上移开,听见他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带着笑意的声音说:“这句词倒唱得挺合适。”
&esp;&esp;带着这样的神色,他上前几步,猝不及防地拍了拍金童的肩膀,说:“来,好大儿,别寒酸了,你爹来啦!”
&esp;&esp;金童脸上那种呆滞的神态忽然消失了。荆白甚至感觉他的面相都变了一些,圆团团的脸上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怨毒。两个黑眼仁像凝固了似的,定在那里,恶狠狠地盯着白恒一。
&esp;&esp;他这个反应反而让荆白放心了一些,况且白恒一无法视物,完全感受不到他眼神的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