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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所谓的唱词，其实是他们的死亡倒计时。
&esp;&esp;两人之前的感觉没错，这首唱词其实就是时限。
&esp;&esp;在唱到十二月之前，得想出办法才行。
&esp;&esp;荆白的目光飞快地从远处掠过——这么多的纸人，来硬的，比如堵嘴，肯定是行不通的。
&esp;&esp;如果一直和金童说话，他会停止唱歌吗？
&esp;&esp;荆白很快也否决了这个想法。用说话干扰对方这种方式太儿戏了，看金童这架势，他哪怕说着话，也可能忽然唱起来。
&esp;&esp;除非想办法让他真正闭嘴，或者，换个思路……
&esp;&esp;他眨了眨眼，若有所思，白恒一这时拉着荆白往后退了几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esp;&esp;两人再次想到了一处，做出的决定却是反的。
&esp;&esp;荆白正欲反对，白恒一却平静地说：“我是个瞎子。我躺进去了，你还能救我；你进去了，我连跟上这个队伍都难，我怎么救你？”
&esp;&esp;荆白不得不陷入了沉默。
&esp;&esp;内心深处，他知道白恒一的思路是对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怎么想都是他进去更好，可是——
&esp;&esp;可是荆白不想他躺进那口大棺材里，也不想听这个队伍替他哭灵。
&esp;&esp;他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好像浑身上下每一个角落都在极力抗拒这件事。
&esp;&esp;这似乎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个场景，虽然脑海仍是空白的，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身体却已经被唤醒了那种痛苦。
&esp;&esp;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呼吸频率因此加快了，听上去格外急促。白恒一虽然目不能视，却一直留心地听着他的一举一动，听见他这样大的反应，不由得吃了一惊。
&esp;&esp;这时也顾不得别的，白恒一不知道荆白想起了什么事，竟然产生了明显的呼吸过度的症状。他一只手揽住荆白的脊背，感觉到怀中的躯体绷得极紧，显然已经在极力忍耐，但随着呼吸节奏的异样，仍旧不自然地震颤起来。
&esp;&esp;白恒一几乎要以为这里有什么事忽然发生在了他身上，他第一次这样痛恨自己没有一双能用的眼睛，这时只能抚着荆白的后颈，试图平复他的情绪。
&esp;&esp;抚在后颈的力道很熟悉，甚至在耳边说话的担心的语气也很熟悉。
&esp;&esp;荆白攥着白恒一的手臂，这剧烈而痛苦的反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呼吸的速度逐渐放缓，才听见白恒一正担心地叫他的名字：“路玄？路玄！你怎么了？”
&esp;&esp;荆白回过神来，他撑了一下白恒一的手臂，缓缓做了几个深呼吸，低声说：“没事。”
&esp;&esp;他此时才算完全找回了自己的理智。白恒一提出的方案确实是最可行的，荆白心中虽不情愿，最后也不得不同意。
&esp;&esp;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黑漆漆的棺材，和棺材旁边金童高高举着的白幡。“显考”二字下面的白布依然只有大片的空白，正在夜空中飘飘摇摇。
&esp;&esp;荆白盯着那空白处看了片刻，忽然对白恒一说：“我可以同意，但有个条件。”
&esp;&esp;白恒一松了口气，他是个盲人，荆白若执意要办的事，他确实难以阻止，因此郑重地道：“你说。”
&esp;&esp;荆白将怀里的东西塞进他手中，说：“用你的跟我换。”
&esp;&esp;白恒一捏了捏，感觉出来是什么，吃惊地说：“这怎么行，我不同意！”
&esp;&esp;荆白神色没有任何动摇，斩钉截铁地说：“只有这样才行。”
&esp;&esp;他附在白恒一耳边说了一句话，白恒一闻得此言，脸上流露出震惊之色。他脸色变幻了好几次，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闭上了，变成了一种似笑非笑的神色。
&esp;&esp;荆白说话时一直有些紧张地看着他的表情，见状不禁抿了抿唇，到底没说得出话。白恒一停顿了片刻，才说了句“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