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城市里找到一片望不到边际、也没有任何经济作物的荒草地,几乎是个荒谬的笑话。
她迷惑的抬头看着细窄的月亮,心想,这是哪啊。
莫榭站在荒草中间,纵然他身体巨大体长可观,毕竟是条四只爪子着地的狗,勉强露出了一个头。
他喉咙里咽下半声细小的犬吠,咳嗽了两声掩饰慌乱。
声音像是个心虚气短的病人。他提高声音说:“李丁!”
黄明看着他。第三个恶鬼,这么叫一叫就能叫出来吗?
莫榭闭上了嘴,没有第二次再叫。
高庆芬身上的魂锁一动不动,黑沉沉的没有一丝反光。
二十米开外的草里,传来了回应:“哎!”
黄明抬起头看着。荒草摇动,一个人形从里面冒了出来。
月光照亮了他的脸,是个三十多岁,头发就有些发白的男人的脸。
他伸头看了看,看到了莫榭伸出草从的狗头,脸上立马堆满了笑。皱纹挤在他眼角。
他弯腰驼背的跑过来,像个孙子似的恭恭敬敬,一路摇摇晃晃地挤开发黄的草,样子格外笨拙,一点都没有恶鬼的样子。
他陪着笑脸:“莫大人!——高大人!您二位来接我了?还有这位大人……”他恭恭敬敬的挨个作揖,轮到黄明的时候,慌得她几乎跳起来。
黄明连连摆手:“不,您太客气了!我不是大人……”
李丁格外敦厚,甚至热情的有些谄媚:“您客气,我不能不识好歹,您来找我一场,我得领情——”他一个鞠躬到底,“您三位辛苦了!”
黄明已经被吓的爬到了高庆芬背上。
高庆芬悄悄地叹了口气,使劲掐了一下黄明的屁股让她下来。结果黄明借着这股疼劲儿反而往上窜了窜。
都快骑到她头上了!这个废物!高庆芬心里生气。
要不是怕李丁缠上她,她现在就把黄明修理出蛋黄来。
可为了逃避李丁的注意,高庆芬目前不得不忍气吞声,悄悄地鼓捣黄明,总算把她戳下来了。黄明站在她身后,捏着她紧身的针织衫,恐惧的看着李丁。
这个恶鬼……他不按套路出牌啊。
李丁态度好的像个刚改造好了放出来的罪犯似的。
不光一叫就出来,出来了态度还这么好——他跑出来是干嘛的!
不应该见了抓他的赶紧跑吗?在着大荒地蹲着干什么呢?找金子?
黄明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荒草掩盖的土地。她怕等会走两步踩到粪便。
莫榭张了两次嘴才找回自认为比较威严的语气:“该走了,李丁。”
李丁马上连连点头:“哎,行,我知道您来就是接我回去的,我坚决配合!”
黄明怪异地望望他:这跑出来是干什么的?又看莫榭,并没有松了口气的样子,反而浑身的肌肉都拧了起来,似乎很紧张。
而那边的高庆芬致力于把自己伪装成什么不起眼的东西,一句话不说,动都不动。
黄明暗生戒备。
果然李丁下一秒还有话说。他说:“说走咱就能走!可是莫大人——”
莫大人耳朵竖得像天线,紧张极了,好像随时都要咧开嘴发出猛犬的咆哮。
“——这儿是哪儿呢?”
莫大人语气急促:“黄明知道,你问她,你问她!”
李丁扭头看到了黄明,笑了:“原来这位新来的大人姓黄,知道的还多!黄大人!小的失敬了!”他又弯腰。
黄明颤颤巍巍:“我……”
高庆芬狠狠捅了她的腰一下子:“别说不知道!争气点!回答!”
黄明恨不得踢他:她哪知道正确答案是什么啊!她刚死不久、什么都不知道啊!
李丁没有饶了她的想法,用洗耳恭听的姿态望着她。
黄明最恨的就是被点名回答问题。她破罐破摔:“一片荒地。”
李丁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看着黄明,继续殷切地问:“以前这是哪儿啊?”
黄明看了看四周,没有开发过的迹象,连路灯都见不到。能见到的唯一的人工痕迹,竟然是天上闪烁的卫星。
黄明推测道:“大概还是荒地。”
李丁脸上不笑了,他点了点头:“是啊,这儿,一直都是荒地。”
莫榭和高庆芬交换了一个眼神,沉默的抬起头看着月亮。
黄明突然感觉起风了。
自从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