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诚。
范云“嗞……”吸了一口气,他咧了咧嘴,摆摆手。
似乎是故意的,将那两根受伤的手指给唐主任看。
唐主任都看到了。
小妹先玲看了看帽子歪到一边的范云,抿嘴笑道:“跟我到前台吧,那儿有药。”
先玲从前台的大桌子下面取出一个白色小药箱,打开,里面药棉,消毒酒精,药粉,纱布都有。
范云谢绝了先玲的帮忙,他尽量采取一个舒服的姿势将上身半趴在前台,一边往手指上涂药水,一边谢谢先玲送来的水:“谢谢,谢谢。”
楼梯。
脚步响起。
“噔噔噔噔……”
范云抬头看着,胸口如击大石。
我是谁?我在哪?
他只觉得,本来光线略嫌不足的金灵渠广告有限公司的这个前厅,突然间流光溢彩,暗香袭人。
门一开。
一个短发齐耳,黑衣白鞋的女孩进来了。
她只是朝先玲微微点了点头,脚下并没有停留,就朝里面走去。
她的双目低垂,并没有看范云。
可是范云,却觉得自己全身瞬间都笼罩在她那轻轻的一眼了。
他的心怦怦直跳。
手脚发软。
头冒虚汗。
无法形容。
天哪!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二十一岁的范云,从未试过,因为一眼、一人,而导致一颗心激烈地几乎跳出胸口的感觉。
他只觉得,金灵渠广告公司的这个普普通通的大厅,比全天下最富丽堂皇的宫殿,都要华丽,都要夺目。
范云又朝那个纤细的背影看了一眼。
心跳的感觉。
愈发猛烈。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被一颗7.62毫米的子弹瞬间击穿一般,失去了所有的抵抗能力。
他觉得,此时的自己,如同身处一个香气缭绕,异花纷呈的神秘之地,而自己,已化作百花中的一株向日葵,正将那只金黄色的花盘,一点点扭向太阳。
此情此情。
唯有赋之。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范云忘了手指的疼。
忘了自己是怎样如脚踩浮云般从金灵渠广告公司走出去的。
忘了回答先玲的话:“谢谢你,范先生。”
他现在只想静静。
静静的意大利脆皮炸鸡店里,范云将自己的身体搁进硕大的布沙发里,伸手拿起服务员刚送上的,加了冰的可乐,噙着吸管啅吸起来。
他竭尽全力试图想从自己一团乱麻般的思绪中,找出一股线头出来。
然后顺藤摸瓜,十指翻飞不停转动,快速地将它团成一个线团,再用力将它摁进自己的心窝里。
难道?
这就是喜欢么?
这就是爱么?
这就是一见倾心么?
范云的眼中,再也没有了世界,他觉得,那个短发齐耳黑衣白鞋的身影,那个有着浅浅的眉,淡淡的笑的人,从此就成了他的世界。
是的。
世界。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
新华书店与金灵渠广告公司,成了范云重点关注对象。
在一段时间里,人们常常可以看到一个年轻的城管队员,在县政府至新华书店的这一段路上,来回地走动。
刮风如此。
下雨如此。
不是天气恶劣至范云觉得非避不可之时,范云决不去躲风避雨。
甚至。
据说某位坐在政府办公室里的领导,因机缘巧合,在某一天发现了范云走来走去的身影,他端着茶杯,看了看范云。经过他连续几日的认真观察,下了如下结论:这是一名很认真、很负责的同志。
他的电话直接打到了杨宗纬的桌子上。
激动万分的杨宗纬接到这位领导打来的电话,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是,谢谢领导,谢谢领导的肯定,我代表范云以及全体城管队员向领导保证,我们一定认真工作,再接再厉,绝不辜负领导的期望与支持鼓励……”
杨大队说得很不错,铿锵有力。
唐彬嗤之以鼻:挺会在领导面前表现自己。
最近的一次例会上,老魏宣布,杨宗纬大队长表扬了范云的工作:“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