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上班了。
何兰芬与梁蓉就在这一块城管工作的重点区域,每天与那些挑着箩筐的无照小贩们斗智斗勇。
她俩经验丰富,都是老手。
其中何兰芬,亦是女中豪杰。
曾经有一次,她在制止一个当街摆卖的小贩时,那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居然大为光火,一时冲动跳起来就将何兰芬头上的帽子扇到了地上。
何兰芬也火了。
身高一米七五的她,上去就将那个比她矮了大半头的男人推了个趔趄,紧接着,她又握起美人拳劈头盖脸打了那个男人十来下。
那个男人被何兰芬打得往行道树后面直撤身子。
他没有还手。
大概自知理亏,又或让着何兰芬这个发了威的婆娘也未必可知。
旁边几个围观的人,看到一个男人,居然被一个女人打得满地找牙,不由哄然大笑。
“没得那个本事,还去惹别个。”
“你晓得他咋想的!”
“傻心骨!”
当然了,这都是小小插曲,并不值一提。
城管工作,说起来好听,做起来却是极乏味极要韧性坚持的。
就像范云似的,有时候走在马路边上的时候,浑身也是懒洋洋地提不起什么精神来。
当然,这种状态持续的时间不会太久,范云还是很注意自身形象的。
此时,只见他挺胸抬头,往汽车站方向走去。
范云看到了马路对面的大众理发店,他摸了摸头发,嗯!有点长了,该理发了。
吃过了午饭后,趁着午休时间的空当,范云跑去大众理发店理了个头发。
他过去的时候,理发馆里资格最老,技术最好的柳师傅正在为一个小宝宝剃满月头。
这可是个高难度技术活。
剃这个满月头,要在小宝宝睡着的时候才能剃,因为,剃这个头使用的可不是安全系数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电动推剪。
而是锃亮的刮刀。
剃胎头时。
要让妈妈把睡着的小宝宝抱在臂弯里,不紧不松控制好宝宝的头颈,理发师傅才能动手,动作既要轻柔,又要快,还要随时观察小宝宝的动作,防止宝宝突然醒来后头部乱动,而刮伤宝宝娇嫩的头顶皮肤。
剃这个头,是一定要宝宝睡着了才能剃的。
而柳师傅不。
因为他技术好,好得什么时候给宝宝剃胎头都没问题,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近十来年,凡是住在县城里的小宝宝们,百分之八十的胎头,都是柳师傅给剃的。
绝活都是日复一日的劳动练成的,柳师傅剃胎头的功夫早已达到了熟能生巧,由巧至神的境界。
是的,薄薄的剃刀,在他手中运用起来,就是神奇的。
只见那个妈妈侧抱着睁着一对大大的,乌溜溜的眼睛的小宝宝,坐在门口一张木凳上。
柳师傅将剃刀在牛皮上用力镗了镗,右腕微沉,略呈叼状,左手轻轻扶着宝宝的头,将刀锋贴上宝宝的发根,顺着发势轻轻一拉。
一络胎毛随即飘下。
一刀、两刀、不一会儿,宝宝就成了一个阿弥陀佛的小和尚。
范云站在旁边,屏住呼吸看着。
只见那个小宝宝头顶上的卤门尚未完全闭合,那里的头皮还在一鼓一鼓地跳动。
范云手心都捏了一把汗,直至那个小宝宝理完,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范云看看柳师傅,只见他的脸上不但若无其事,还笑眯眯地跟宝宝妈聊道:“这样刮出来的头发,再长出来的时候,会更旺一些,也更黑一些。”
呵!他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科学依据。
那个宝宝妈连声感谢,一边给宝宝戴上可爱的小黄狗帽子,一边付了理发费,并额外给了柳师傅一封红包。
宝宝剪完了,轮到范云了。
范云就坐在了理发台前那张足以用笨重印证历史的大椅子上。
据说,这家理发馆的历史与兴安照相馆一样悠久又光荣,自当初营业以来,一直就在现在这个位置,它已经为小城的人民服务了很多年了。
据现在已经是理发馆第一把剪刀的老柳师傅说,这个理发馆,当年可是接待过大人物的。
“嗨!那时候,我还是个学徒,跟着师父学手艺。
有一次店里来了一位四个兜的干部,后面还跟着两个年轻的小伙子,点名叫我师父给他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