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那手艺,绝对的一流,从剪发,到剃须,再到修边茬掏耳朵剪鼻毛一套下来动作啪啪啪啪,把那个客人服务的舒舒服服。
那个客人对我师父的手艺赞不绝口,哈哈大笑,还多给了我师父一块钱,一块钱在当时可不是个小数,能买两斤多猪肉呢!
我站在旁边帮不上忙,就偷偷问了问跟着那个客人一起来的一个小伙子。
好家伙,北京来的大干部,一位当年红军队伍里长征过湘江的将军!”柳师傅道。
范云很有兴趣,就问道:“那么大个领导,来咱们这里干什么?”
柳师傅替范云围好围裙,用两个夹子夹住:“据说,他是故地重游,来这儿缅怀红军长征时,牺牲在界首湘江边上的那些战友的。”
“我也看过一些书,说是当年红军过界首时,牺牲了很多人,八万多人的队伍,过江后只剩下三万来人了。”范云道。
柳师傅拿起推剪:“剪碎发,还是平头?”
“平头。”
柳师傅边为范云剪头发边道:“是啊,当时红军是牺牲了很多人。特别是红军过湘江时,下面有guo
min
dang的机qiang扫射,上面有guo
min
dang的飞机轰炸,死的ren
liu出的血把湘江都染红了。
所以老百姓才说,三年不饮湘江水,十年不食湘江鱼!”
柳师傅懂得也挺多,不奇怪,理发馆就跟茶馆一样,也算得上一个各种信息的集散地。
范云道:“我看过一本长征的书,其中有一部分是写当时的红34的,师长是陈树湘。当时,红34师都已经到了江边了,但是接到了掩护大部队过江的命令后,全师又返身战斗,扑进了敌人的包围圈。
别的部队都在往江边赶,他们却反向朝guo
min
dang的军队冲了过去。
最后,红34师全军覆没。
师长陈树湘也受伤被俘,可是,他在担架上,竟然用手把自己的肠子拽断了,当场壮烈牺牲。”
柳师傅面色凝重的道:“是啊,湘江战役确实很残酷,红军当时牺牲得太多了。”
旁边一个头上抹满焗油膏的男人,此时,岔开了话题:“柳师傅,我感觉这个焗油膏有些挨在耳朵上了,有些痒,是为什么?”
“是吗?我看看!”为范云推了一半头的柳师傅,去看那个客人的焗油膏去了。
范云看着自己尚未完成的发型,他觉得即使是自己现在的这个造型,看上去也比那个方科要好看三分。
搞定“焗油膏”的柳师傅,回来继续给范云理发。
他手持一把薄薄的长梳子,将电推剪搭在上面,“嗞嗞嗞嗞”,如同割草一般轻而易举就将范云头上收拾得绺绺清清。
冲过水。
柳师傅用脚一踩那把大椅子下方的某个机关,“咔咔”把它放平,让范云舒舒服服平躺在上面,然后又用热毛巾帮范云捂了捂下巴,准备替范云刮脸。
范云本不想刮。
可是刚才就在柳师傅去看“焗油膏”的时候,范云摸了摸自己没有三根毛的下巴,还是决定让柳师傅替自己刮一刮。
开脸。
不开不长。
特别是范云看着方科刮得铁青的下巴,就十分不舒服,他觉得自己也应该有点胡子才行,或许范云的潜意识里,是认可胡子就是男人成熟的标志这句话的。
嘴巴没毛,办事不牢。
刮!
该刮的地方就刮。
柳师傅手指灵活的舞动着,那柄明晃晃的刮刀在范云的嘴角、额头、耳朵、鼻梁、眼皮上不断跳跃着,让范云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种既担心,又刺激的痒酥酥的感觉。
柳师傅技术绝对不是吹的。
超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