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长者说罢,沙哑的嗓音在他的胸腔里震荡,然后从他的喉咙里发出,“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这声音让林重和陆远南等人愣住了,然后像病毒一样迅速感染了那批犯人,他们跟着唱道:“……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旋律挺优美的……”林重嘟囔道。
“嗯?”陆远南凝视着林重。
“有蛊惑人心的魔力。”林重补充道。
“这……我赞成。”陆远南也嘟囔道。
翟勋有些不耐烦,让几个端枪的警察站好,大家一齐看着陆远南,只见他掏出怀表看看说道:“时间刚刚好,等下还得去参加舞会……”
话毕,陆远南掏出派克金笔,在花名册上签了字,然后手一挥,明灭的歌声随着枪声而停止了。
砰!砰!砰——
几瓶香槟开启,淡淡的香味随着云雾般的气体从瓶口溢进摆在白桌布上的高脚杯里。大和酒店的一层大厅里播放着《蓝色多瑙河》,轻歌曼舞,绵绵靡靡。
陆远南进来之后就找王一鸣耳语几句,王一鸣眉头皱了皱说道:“嗨!你跟林重较什么劲,以前那些事我都没放在心上。说到底你们还是年轻,太年轻……”
陆远南歪了歪嘴笑着说道:“我本来想给他个下马威,谁知道这家伙真那么认真,脑子反应特别快……他好像还查过我的底,知道我有一间咖啡厅。以后找机会弄他。”
“知道你的‘苏格拉底’?”王一鸣笑道,“那好办了,以后拉他去你那里喝几杯,一来二去的,大家不就成朋友了嘛!”
王一鸣看着眼前的红男绿女继续说:“干咱们这行哪,最重要的就是情报。情报一靠刺探,二靠买,这人哪!没有不喜欢钱的。假如你把你的‘苏格拉底’咖啡厅发展成一个情报集散地,以后咱们不就坐享其成了嘛!还用得着整天跑出去发展什么白片密探?你看特高科里那些傻x,成天在街上给人递名片,像他妈跑保险的似的。”
见廖静深从服务生的托盘里拿了一杯香槟朝这边走来,王一鸣示意陆远南先别说了。廖静深走到王一鸣跟前碰了一下:“一鸣老弟,威力虽然没找到,但多亏了你鼎力相助,我敬你。”
“廖科长说的是哪里话?咱们度尽劫波兄弟在……”
“好家伙,鲁迅的诗?”
“我可真不知道是谁的啊!我也是听人讲的。再说了,鲁迅怎么了?他还不是在日本留学之后才成才的?对不对?”王一鸣打着哈哈说道。
喝过一口之后,王一鸣把身后跟人聊天的陆远南叫来,朝廖静深介绍道:“这是我们课新来的特勤组长陆远南……”
“王课长你忘了,我和陆组长上次找威力的时候见过!”
“对对,瞧我这记性。”
廖静深笑着和陆远南碰了一下,正要喝,却听陆远南说道:“廖科长,这是法国的香槟。喝香槟也是有讲究的。”
“哦?愿闻其详。”
“看、闻、品……”陆远南不无得意地说了一堆。
廖静深打了个哈哈,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我只是喝不惯这洋汽水而已,跟我装什么犊子。廖静深看着陆远南的背影在心中暗骂。这时,翟勋从屋外带着一身雪花进来,把外套交给服务生之后,点了支烟走到廖静深身旁打了个招呼。
“怎么现在才办完?”廖静深问道。
“那个叫陆远南的贼磨蹭,今天本应是王一鸣监督枪决……”翟勋抱怨道。
“我听王一鸣说了,这事儿就算了,你也别往心里去。”廖静深又朝人群中扫去,“林重呢?”
“接舞伴去了。”
正说着,大门被推开,柳若诚搀着林重的胳膊缓缓踏入大厅。王一鸣等几人上前朝林重恭维了一番。一旁的樊晓庵问翟勋:“这是林副科长的老婆?”
“是他的大学同学。”
“那他怎么不带他老婆来?他老婆拿不出手吗?”
“也不是吧?他老婆也挺漂亮,只是不愿意打扮罢了。再说了,这种场合谁会带老婆过来,除非脑子有病。”
“上帝真的很不公平啊!”樊晓庵抱怨道。
翟勋坏笑着,从路过的服务盘里拿起一条毛巾递给樊晓庵。
“干什么?”樊晓庵问道。
“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