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感惊异,一时议论纷纷,这么大一袋器具怎会凭空消失?莫非鬼掩眼了?
兰亭环视众人,放高声音道:“敢问各位,可有人看到那袋器具被藏于何处?”
众人面面相觑,均是摇头。
兰亭问王灰:“请问王状师可看到?”
王灰唯有不作声。
兰亭乃向楚枫点点头,楚枫便走到廉大人公案前,伸手从案下取出一袋东西,正是那袋毒散器具。
众人一见,更加哇然:这位蓝衫少年什么时候将这袋器具藏入廉大人案下,竟然无人知晓!
兰亭道:“大家都看到了,这位公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袋器具从王状师手中取走,再藏于大人案下,并无一人察觉。所以有人将其藏于凤临阁,实在轻而易举。再则刚才王状师说,这袋器具就藏于厨房并不隐蔽之处,而私制毒散乃死罪,试问假若凤姐儿私制毒散,以凤姐儿之精明,怎会不将器具藏得严严密密?这显然是栽赃之人生怕衙役寻不着,乃不敢藏于太隐秘之处。所以单凭这袋器具并不能断定凤临阁私制毒散,望大人明察!”
廉大人微微点点头。
王灰略一思索,道:“大人,请传人证!”
“传人证!”
泼三战战兢兢走上公堂,跪下道:“小人泼三,见过大人。”
廉大人道:“你起来。”
泼三站起,不敢望向楚枫这边。
王灰问:“泼三,是你举报凤临阁私制毒散?”
“是!”
凤姐儿又惊又愕,那些伙计、小二更是怒目而视,泼三低头不敢望去。王灰正要继续问,泼三突然跪下,喊道:“是小人冤枉凤姐儿,小人知罪!”
这一喊,凤姐儿及众伙计、小二登时愕住,连王灰也一愕。已听得泼三道:
“小人原是凤临阁火夫,因被凤姐儿赶出凤临阁,便怀恨在心,正好有人出一笔银子让我诬陷凤临阁,又交给我一袋毒散器具,我便偷偷将它们藏入凤临阁厨房,诬陷凤姐儿,小人该死!”便“噼噼啪啪”掌掴自己起来。
这一下变故让众人大感愕然,楚枫却暗觉不妙,这泼三也“坦白”得太突然、太快了点。
果然,泼三掌掴之间,忽从袖中跌出一物,正是那条已经变黑化僵的壁虎。泼三大惊,急将壁虎收回袖中。
廉大人喝道:“泼三,刚才跌出何物?”
“大人……”
“呈上!”
泼三唯有取出壁虎呈上,廉大人看了一眼,喝道:“泼三,你身上为何有此毒物?”
泼三脸色一变,浑身哆嗦,道:“小人……小人……不敢说……”
廉大人喝道:“来人,将泼三重打五十大板!”
两边衙役马上高举水火棍要打下去,泼三吓得叩头道:“小人身中剧毒,不敢说,一说便毒发身亡,求大人恕罪!”
“身中剧毒?来人,速传仵作!”
仵作很快来到,先察看了泼三面色,又把过脉,然后又察看了壁虎一番,乃对廉大人道:“大人,泼三并无中毒迹象。至于毒物,乃是寻常壁虎,中了鸩毒!”
廉大人一拍惊堂木:“泼三!鸩毒只为禁宫所用,你如何得来?”
泼三叩头道:“这壁虎并非小人毒杀,大人明察!”
廉大人道:“仵作已经验明你并无中毒,你速从实招来,再有隐瞒,绝不宽恕!”
泼三道:“小人愿说。昨晚小人在屋中,忽有人闯入,逼小人吞下毒药,然后威胁小人必须向大人招认诬陷凤姐儿,否则小人就会毒发身亡。刚才那一番话就是他教小人说的,那条壁虎也是他毒杀来惊吓小人。小人怕死,故此不得已招认诬陷凤姐儿,大人恕罪!”
楚枫在旁听着,恨得牙齿直咬。目光扫去,忽见一身影袅袅站在外面,正是晋小姐。晋小姐仍然身披朱罗霞衣,头顶珠冠,但用纱巾蒙着脸。这纱巾……
楚枫马上明白,昨晚自己是被晋小姐跟踪了。
廉大人问泼三:“你可认得昨晚逼你吞下毒药之人?”
泼三道:“那人蒙着面,小人认不出。”
廉大人又问:“可认得他衣饰?”
泼三道:“那时乌灯黑火,小人亦认不出。”
廉大人道:“此暂且放下。泼三,凤临阁到底有没有私制毒散?”
“大人,此事乃小人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你如实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