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雨、微霜呆呆望着楚枫,眼睛闪起一丝激动,但马上被那一抹淡淡的黯伤盖去,一个遭神水腐面的人,无论她曾经有多美,会有人接受么?就算能接受她们一天,能接受她们一年、甚至一辈子么?
冯白琏忽见有人飞落花台,急亦掠起去抢人,猛看清楚是楚枫,一惊,硬生生顿住身形,心有不甘,喝道:“姓楚的,你休得破坏规矩!你要求聘两位神水使需出得起价,我这只‘碧筒劝’价值十万金,你出得起么?”
“铮!”
剑光一闪,古长剑剑尖已经点住冯白琏咽喉,楚枫没有看他一眼,只冷冷道:“你说呢!”
冯白琏脸色大变,仍硬着头皮道:“姓楚的,你莫恃强凌弱!这里有朱门临苑看护,有四大家族坐镇,还有武当宋少侠在此,由不得你撒野!”
“是么!”
楚枫剑尖慢慢湛起一点精光,一旦激出便即穿喉。冯白琏面无人色,忽两条大汉跃上花台,“卟”的向楚枫跪下,道:“求楚公子放过少湾主!”是冯家二凶煞。
楚枫冷然不语。
赵王爷淡淡道:“朱门临苑不会任人破坏规矩!”
西门重翳亦呵呵笑道:“楚少侠既来出席花会,还当遵守规矩为是。”
公孙媚儿娇笑道:“公孙世家也算仙舫半个主人,楚公子此举是否太不给面子了?”
南宫寻英霍然站起,喝道:“谁敢破坏花会,先问过我南宫世家!”
好了,朱门临苑和三大家族都开了口,只剩慕容和宋子都了。
慕容没有作声,他只能沉默。
宋子都沉默片刻,道:“楚兄,三思!”
如此一来,就连宋子都也不站在楚枫这一边。
盘飞凤霍然站起,怒喝:“你们一帮狗娘养的,人家已遭腐面,还将人家摆上花台,供你们发泄邪欲,简直禽兽不如!臭小子,把人抢了,我给你撑腰!”说完金枪一划,枪尖火花“噼噼啪啪”激溅。
楚枫剑尖仍然指住冯白琏咽喉,眼珠慢慢暗红起来,剑身铮然龙吟,湛起片片紫红龙纹,然后从龙纹飘出数点微星,盘着剑身流转,仿似流萤般带着一道道流光,是紫红色的流光。可怕的剑气已经让冯白琏窒息,眼、耳、口、鼻等七窍慢慢渗出血丝,面如死灰,而且剑气还在一层一层弥漫开去,笼罩住整座仙舫。
“魔……魔星盘龙!”有人失声惊呼。看来楚枫为了筱雨、微霜,不惜孤身对抗朱门临苑和三大家族,甚至宋子都。
就在这时,盲老先生拄着拐杖脚颠脚颠走上花台,一直来到楚枫握住的古长剑跟前,倏地丢下拐杖,两手颤抖着伸向古长剑,慢慢抚着剑身,一寸一寸抚着,又用手指轻拭剑锋,拭了一遍又一遍,又将耳朵贴向剑身,仔细倾听,又扣指轻敲,又将眼珠贴向剑身,一个劲转着。
盲老先生这一连串举动倒把楚枫弄得莫名其妙,唯有收住剑气。台下众人也愕住,茫然望着。
盲老先生反反复复弄了一通,灰白的眼珠掩饰不住激动的光芒,道:“好剑!好剑!扬其华,淬然如芙蓉始出,观其纹,灿烂如列星之行,观其光,浑浑如水之溢塘,观其才,焕焕如冰释。神物!神物!”
原来盲老先生听得古剑铮鸣,怦然心动,忍不住上台品鉴一番。真让人哭笑不得。
品过古长剑,盲老先生又对楚枫道:“公子可否借剑鞘一观?”楚枫便解下剑鞘。盲老先生接过,登时眉头一皱,再摸了摸,弹了弹,眉头更皱,道:“此鞘非古剑原配?”
楚枫道:“老先生明鉴,确非原配!”
“可惜!可惜!”盲老先生连道几声可惜,将剑鞘交回,问,“未知公子准备为此剑出价几何?”
楚枫一怔,哑然失笑,原来盲老先生以为自己以古长剑作为聘金,怪不得摸来摸去,乃笑道:“老先生以为呢?”
盲老先生捋着长须,摇头道:“不可估价!不可估价!”
此时冯白琏已被冯家二凶煞扶下花台,正抹着血迹,一听这话,登时跳起,嚷道:“什么?不可估价?你意思是我这价值十万金的‘碧筒劝’还不及他那把破剑?”
“破剑?”盲老先生瞪起眼珠,“这把古剑深古莫测,远于夏商,连老夫亦无法推断,就算干将重生、欧冶子再世亦铸不出如此之剑。剑光湛然明澈,此谓‘潋滟碧清’;剑锋藏而不露,此谓‘神光内蕴’;剑气若凌霄汉,此谓‘长虹贯日’;剑鸣铮然清越,此谓‘九霄龙吟’。你那只‘碧筒劝’在此剑面前,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