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从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人,不怕死的人我见过,见得很多,但像你这样的,第一次见。”
曲泉的话永远是那个节奏,没有起伏,也没有任何感情。虽然似乎是有赞赏之意,但依然冰冷如严冬之雪。
无痕的双臂、双手已经无力端起那一碗酒,因为琵琶骨中的铁链让他根本使不出半分力气。
曲泉命一名血月教弟子在一旁端酒,夹菜。
无痕再次笑了,没心没肺的笑。他记忆里,这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伺候。他似乎忘记了身上的痛楚,而是有着几分得意与享受。
几碗酒下去,曲泉忽然轻声的一声叹息。
这一声叹息,让无痕觉得莫名其妙。他看着和自己一样脸色苍白的曲泉,眼中含着一丝疑惑。
“你是不是因为在我这里得不到你们想要的东西,所以叹息?”
曲泉缓缓摇头,并不说话,而是举起酒碗,一口喝下,然后竟然还轻轻咳嗽几声。
“我曲泉一生杀人无数,从不手软,甚是连眼都不会眨一下。可现在,我突然有点不忍心了。”
“你要杀我?”
曲泉伸出枯瘦苍白的手,缓缓的倒满一碗酒,说道:“你不说出我想要的东西,必须杀。”
无痕轻声一笑,说道:“为了你的这一句有点不忍心,我敬你一碗。”
一旁的血月教弟子端起酒碗,喂无痕喝下,曲泉那阴冷的双眼中,隐约闪过一丝悲凉。
这地牢中的气氛十分诡异,两个生死仇敌竟然能坐在一起喝酒,杀人之人心中升起兔死狐悲之感,被杀之人对想杀自己之人心中感激。
当曲泉从地牢中出来时,突然看到叶枯荣静静的站在不远处,在他身后,站着殷勾。
“怎样,开口了吗?”
叶枯荣看着曲泉,缓缓问道。
曲泉道:“他不会开口了。”
叶枯荣眼中射出一股凌厉的杀气,问道:“你将他给杀了?”
曲泉轻轻摇头,说道:“属下没有杀他,但属下知道,从他嘴里,问不出我们想要的东西。”
叶枯荣沉思片刻,说道:“再给你一天时间,如果再不开口,就杀了。”
曲泉没有回答,而是冷冷的看着叶枯荣缓缓离去。
丐帮分舵中,唐七、言开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动。
穆雪、张凡竹看着他们二人在自己的眼前晃过来晃过去,甚至都感觉到了头晕。
“这帮小崽子,怎么还没有消息?”
言开边晃边嘟囔。丐帮所有弟子都已经被派了出去,但至今没有一人回来回报。
唐七边晃边叹气,唉声叹气,焦急的唉声叹气。
“要是救不出无痕,要是救不出无痕……”
至于救不出后会怎样,他心中也没有想好,总之就是非常糟糕就是。
这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晃来晃去,显得甚是怪异。蓦然间,只听得唐七一声惨叫,然后仰头栽倒。
原来这二人在这来回走动,越走越快,且二人都是心中想着救无痕之事,对身边之人几乎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然后两人面对面的撞在了一起。
唐七虽然身高,但瘦弱如竹竿,言开虽矮,则肥胖如酒缸。这一下碰到一起,唐七哪里能扛得住?一声惨叫,被弹得退开几步,晃了几晃,仰头栽倒。
穆雪惊叫道:“长竹竿?”
闪身过去,见唐七双眼迷乱,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如何摔倒的。言开也赶紧过来,问道:“唐七兄,你怎么摔倒了?”
一旁的张凡竹见状,哭笑不得。
恰在此时,一名丐帮弟子急冲冲的跑了过来,喊道:“舵主,舵主!”
言开回头看去,问道:“怎么?有消息了?”
那名丐帮弟子想必是跑得太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回……回舵主……有……有了。”
言开一双豌豆眼陡然瞪大,躺在地上的唐七也猛然弹身而起,四人齐刷刷看向那丐帮弟子。
“弟子在回春楼碰到两名血月教弟子在购买伤药,弟子跟踪过去,这二人满腹牢骚,说是一个将死之人,还给买什么药?曲护法从来都是杀人不眨眼,怎么会对那个少年这么好。”
这人终于喘匀了呼吸,一口气说道。
言开道:“没了?”
那名丐帮弟子一愣,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汗,又道:“还有,其中一人说:‘曲护法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