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结束当晚,八公主的宫殿中,跪倒了十几个绣娘,她们各个面色苍白,几乎要晕厥,面前这位趾高气扬的八公主已经让她们跪了许久了。
殷红的指甲、冰冷的面容,浑身散发的迫人之气,让殿中的人,都不敢直视她,都被吓得不轻。
“大晚上的,仍留大家在这儿,就想问清一件事而已,”八公主悠然站起,步履轻盈地走十几个绣娘中间,欣赏着她们的惶恐不安。
“本公主的衣裳,不知道用的什么料子、什么针线,想问一下你们,”
“回禀公主,料子是最贵的湖州绸缎,针线也是最好的,”回话的是一个年纪较大的绣娘,她是这群绣娘中声望最大的人。
八公主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俯下身子盯着她,眼神有些凶狠,“你确定吗?”
“是……是的,”
“可是,本公主手里的衣裳,似乎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啊……”
“这,这,不可能的,”那个绣娘有些忐忑不安,脑门的冷汗直下,“请公主将那件衣裳拿给老奴瞧瞧,”绣娘磕头恳求道。
“就给你个机会,来人,”八公主站直身子,朝身后的端衣服的宫女喊道,宫女立即将衣裳端到绣娘的面前,这件衣裳,正是八公主梁怀莹跳舞时所穿的红舞衣,绣娘接过来,仔细翻看这件出自她和其他姐妹之手的红衣裳,在看到那道狰狞的裂痕时,心下一惊,她自己触摸着这道裂口,她察觉到了不对劲。
“公主,这件衣服被动过手脚,”
“你确定!”
“千真万确啊!您瞧,有人事先用利器割断了衣裳背后的细线,只要公主一用力,舞衣便会从断线处撕裂开,您可能不会注意,可是对于老奴而言,摸一摸,便能发现这个口子不对劲了,”说完,那个绣娘立即磕了三个响头,哭喊道:“老奴就算有千万个胆子,也不敢欺瞒公主您啊,”她知道,万一这个八公主不信她,那么自己和身后的一众姐妹就有难了。
“都给我退下!”八公主一把抓起红舞衣,狠狠地往下摔,面目狰狞,背着一干人,面对着墙头恶狠狠地喊道:“敢把注意打到本公主的头上来了,活得不耐烦了,不要让我查到是谁,否则,别想有个全尸!”她的口中吐出狠毒的话语,让还未踏出殿门的绣娘们,心惊胆跳。
这一晚,许多人都难以入睡。
秋儿因湿了双脚,今晚发了一点低烧,芳姑姑整夜陪着她。
素语今晚住在许府,陪着良缘一直聊天,聊了好多小时候的事情。莲衣住在两人的隔壁,漆黑的房间,她一直睁着眼,无法入眠。
流芳居很安静,傅岩平躺在床上,一直倾听着身后那堵墙的动静,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听到那个人翻身的摇床声,倒有些烦躁了。
灯光黯淡,灯芯摇曳,四四方方的桌子上,平躺着几个空的酒坛子,苏元满身酒气,目光迷离地盯着燃烧的灯芯,口中喃喃自语,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此时的他,十分的悲伤、落魄,若是侍卫们看到他们的苏统领露出这般模样,一定会目瞪口呆的,他们从未见过这样子的苏元。
喜庆之后,严寒到了。
一连几日,京都都在下雪,雪下得有点大,京都的街上都少有人影,百姓们纷纷留在屋中避寒。
酒楼、饭馆在这会儿都是十分热闹的,闲得无事的百姓们,聚集在小酒馆里,花几个钱,点几样小菜,喝着烧酒御寒,听着台上的瞎老汉、瞎老妇拉着二胡、打着快板,唱着老掉牙的小调。
也有外地来的,沦落为乞丐的几个人,端着破碗穿梭在人群之间,一口一口“大爷,行行好”,陪着笑脸地等别人赏给他们几个铜板。几个衣着光鲜亮丽的公子哥,包下了整个二楼,喝酒、猜拳、赌钱,无所事事。
在这样的小酒馆里,三教九流全都聚集在一起了。
在这里,各种秘密也是被不轻意地泄露的,小酒馆的老板是个矮胖的妇人,人称蔡掌柜,手下有几个灵活的伙计,平日里,她就坐在柜台之后,看见熟人了,便立即露出笑脸同熟人打招呼,酒馆老板吃这口饭已经多年了,她有一手酿酒的好技艺,也就是凭着这个好技艺,她才能将这个酒馆开下去。
在这里,来来往往的大多是熟客,蔡掌柜的人缘是极好的。
“蔡掌柜,今儿个人可真多啊!”
“刘老板说的是什么话,前儿个,我去您的铺子买块布料,您的铺子那才多人呢!”
“呵呵,蔡掌柜,您啊,真是说笑了”刘老板笑得更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