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南星一脸没眼看的模样,一手捂着眼睛一手将玉坠子递了过去,怪声怪气:“我感觉我叫什么闪瞎了,这玉坠还给表嫂,我去外头玉器行找找思绪吧,这儿不适合我这种还未说亲的人待着。”
沈良沅一听便脸红了,意识到自己刚刚和陆赐好像是有点旁若无人了。
陆赐却无动于衷,一把抓过玉佩顺便在闻人南星走前夸张的一声“世风日下”里轻踹了他的屁股一脚,笑斥道:“快去想!下午回来了到书房找我。”
闻人南星已经几大步到了院子里,背对着他们摇着扇子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笑,拖长了音调:“知道了——”
沈良沅靠在陆赐身边看着闻人南星的背影,感慨似的也淡淡笑了一下:“其实是该谢谢他的,让我多知道了一些关于爹爹的消息。”
她总有种感觉,好像再过不久,就能知道爹爹身世的真相了。
虽然爹爹已经过世了,但若是能找到他的家人,不知道他九泉之下是不是也会觉得开心呢?
沈良沅站在陆赐身边,抬眼看向天边明媚的艳阳,有那么一刻想起了小时候。
爹爹坐在家中的院里远眺,看见她跑过来,便一把将她抱起,笑着摸她的辫子,将莹润的玉坠放进她的手里,咳嗽了两声,然后温柔道:“这个玉坠子以后给阿沅戴好不好?保佑阿沅健健康康,顺顺利利的长大。”
爹爹,我有好好长大了,还嫁给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你在天上看到我了吗?你跟娘亲会高兴吗?
一阵夏风吹过回廊,撩起沈良沅几缕鬓发,她太抬手拂了拂,突然微微笑了一下。
嗯,爹爹会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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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临近傍晚十分,余霞成绮,薄暮冥冥。
闻人南星回了院子里,在残阳下顶着一张带了点伤痕的脸去了书房,莫名走出了一点悲壮的味道……
甫一进门,陆赐便看着他右脸颊上那淡淡的抓痕忍不住蹙眉道:“这是怎么了?二十岁的人了还在跟人打架?”
闻人南星觉得自己被小看了,重重哼了一声:“我与人打架还会被伤着?表哥你在开玩笑。”
说着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的,无奈扶额:“是被秦朝朝抓的。”
陆赐:……
“你不是去玉器行了,怎么会招惹到秦朝朝?”
闻人南星就等着他问呢,赶紧七七八八地说了:“我去了玉器行后转悠了一圈,主要看了几位大师的作品,又与玉器行的伙计聊了聊,当真想起了点东西,我想着再找个清静的地儿去仔细想想,所以晃悠到了城南那座山下,结果就是在这儿!”
他故意顿了一下,像讲故事似的卖了个关子,等着陆赐继续问。
陆赐如他所料,果然问话了:“你说你想起了点东西,是什么?”
闻人南星:……不是让你问这个。
根本就不该对表哥有所期待!他的眼里没有他!
闻人南星只得转了话头,歇了自己说故事的心,先道起了正事。
“表嫂他爹这玉雕的风格有点像秦先生,但又不完全一样,比秦先生更多一份洒脱肆意。”
“秦先生……可是秦珏老先生?”
闻人南星点头。
陆赐又问:“他有徒弟?”
闻人南星摇头:“这我就真不知道了啊表哥。”
这位秦珏老先生年近古稀的高龄,现在早就已经不雕东西了,但却因为在玉雕一技上天赋卓绝,早早成名,最后雕刻的一件物件儿便是雕给当今陛下的“百子抱寿”,在早两年陛下生辰时送上,贺陛下寿与天齐。
当时这座玉雕叫在座文武百官惊为天人,陆赐当日贺宴也在场,见识过那座玉雕,极品南山白玉,雕工浑然天成,就跟那玉是长成那样似的。
只是他对此技无甚研究,外行人自然也难看出其中门道,是以在看到沈良沅那块玉坠时他没有瞧出什么来。
秦老先生在玉雕一事上久负盛名,但却没怎么听说过他有徒弟。
闻人南星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那点伤,想了想道:“明日我再去另外几个玉器行跟伙计聊聊天,看能不能问到什么八卦出来吧。”
“辛苦你了,”陆赐看了一眼他脸上那点印子,从书案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扔过去,“回去擦擦,别破相了,不然我娘以后该念叨我了。”
“男人破个相有什么的。”
闻人南星嘀嘀咕咕,但还是笑眯眯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