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的人都过得很不如意吧,即使表面光鲜亮丽,内里也爬满了虱子。但是你不一样,你还年轻,还有改变的机会。”
这种语气让应鸾感到非常紧张,她忍不住劝慰道:“别这么说,您说不定还有很多时间。”
“杀了公爵,怎么可能活得下去?”甄玉自嘲道,“所以你陪我一会儿吧,说不定这是我们两个见的最后一面了。”
应鸾沉默,她没有再劝她,因为她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上次您跟我说,您回去离婚的,为什么又……”
甄玉笑笑:“你看你想事情,总是这么天真,跟我一样。”
应鸾与她不解地对视。
“上次你劝说之后,我确实有了离婚的想法,然后我找到了律师,想要起草离婚协议,甚至愿意让渡自己的权利。”她苦笑一声,“但是所有律师都劝我再想一想,贵族联姻牵扯了太多东西,我也人过中年,何必讲究那么多呢?”
她接着说道:“许多贵族的婚姻都是一地残渣碎片,丑闻、流言,不绝于耳。即使陆振有了私生子,他甚至已经算是其中洁身自好的那个。离婚这件事,我什至不需要与他本人商量,就有无数的人出来劝我:难道现在的生活还不够满足吗?你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吗?”
应鸾忍不住问道:“那皇室呢,皇室那边怎么说?”
“皇室?皇室怎么会管我的死活,我们家只是旁支,挂着一点皇室的荣光而已。”甄玉说,“而且皇室中所有人都在反对我,除了大公主……”
“大公主?”
“是,只有她支持我,但是她在皇室没有什么话语权,也只能听皇帝的。”
应鸾心里一沉,如果所有人都在劝说她,以甄玉的性格,不一定会走到绝路。
那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甄玉说:“我想,所有人都劝我,那我也可以采取柔和一点的方式,主动找陆振聊聊。
“那天晚上,我推开陆振的书房,打算与他说说这件事。但是他却在桌前睡着了,睡得那样安静。自从上次住院之后,他的身体一直不好,知觉也损失得厉害,即使我靠得这么近,他也没醒过来。
“我走近他,本想把他叫醒,却发现他脸上有未尽的泪痕。垂头一看,只见他手中握着一张照片,是法伽的照片。”
法伽,陆宴行的母亲。
应鸾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甄玉。
甄玉笑起来:“你看,多虚伪的一个人,明明是他自己忍受不了污点,动手除掉了法伽,现在却要摸着她的照片,泪流满面地入睡。自私自利,又做作的行为,他到底在给谁看!
“但那时候我很冷静,冷静极了。我将所有能拿起来的重物都拿到了他的身边,而后挽起了袖子。不瞒你说,我拿起来物品的顺序现在还记得,先拿起来的是花瓶,我扬起手来,都不需要用力,几率直接砸到他的头上。他被我砸醒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我没有给他问出声的机会,紧接着又是一个花瓶,彻底把他砸晕了过去。
“我看着趴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他,突然发现这些还不够。于是我又拿起小提琴,向着他的脑袋上砸去,琴弦也被我抽了出来,勒在他的脖子上,直到确认他没有呼吸了,我才松开了手。”
应鸾看着她:“您……”
“我这才发现,原来杀人这么容易,解决问题也这么容易,突然一下子,我生活中的重担全都不见了,我的身体变得很轻,仿佛漂浮在空中似的。但是地上的血吸引我我垂头看着自己的手,上面全是红痕和鲜血。我完蛋了,却也得救了。”
她将所有的话全都说完,最终陷入了沉默,对上应鸾的目光,又对她露出了一个故作轻松的微笑。
应鸾则小心翼翼道:“您流泪了。”
她看见她的双眼,不知道何时淌下了两行清泪。
“我想抽烟了。”甄玉瓮声瓮气地说。
应鸾站起身来:“我去给您借一根。”
“没事,不用,他们不会给的。”甄玉说,“只是我想起来法伽了。”
应鸾发现她和法伽的关系不好,但是甄玉却对她没有多少恨意,而是同情更多。
“她是陆宴行的生母,是一个帝国殖民星球的人。法伽这个名字,还是陆振给她取的。”甄玉说,“法伽是孤儿,很贫穷,但长得却很漂亮,性格很温和,甚至可以说是懦弱。
“陆振看上了她,于是私下养着她,他最开始欺骗她自己没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