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坐在椅中,看着对面的那十。
那十捧着刚沏好的茶,慢慢喝了一口,吹了吹,再喝一口。
姿态悠闲得很。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雷鸣说。
“世界很大,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很多。”那十说。
“这件事,你做的有些冒险。”雷鸣说。“逞强是少年人的专利。我以为你身虽是少年,但心思要比其他人要深沉得多。”
“我可以认为这是夸奖吗?”那十问。
“当然是。”雷鸣点头,“不过这次……你确实有些冒失。海德并不是我的人。他显然不怀好意。”
“我知道。”那十点头。
“故意中计?”雷鸣问。
“是。”那十点头。
“少年……”雷鸣摇头。
“你说你的反对者认为,你只不过是凭着与统帅的亲属关系才坐上这个位子的?”那十突然打断雷鸣,大有深意地问了一句。
雷鸣看着那十,一时不解其意。
“既然如此,你就应该多在他们面前展现你的实力。”那十说。
“就像你这样?”雷鸣笑问。
“是的。”那十认真地点头,“面对老谋深算的军官,你要展示你的城府让他们害怕;面对不服气的军官,你要展示你的实力让他们佩服。”
雷鸣摇头:“他们都是精明的人,不会因为这些手段就……”
那十再度打断他:“所以你更应该重视的是底层军兵。他们是看不到你的深谋远虑,也无法明白你的战略大局观的。他们能看到的是你的日常表现,是你能否与他们打成一片,是你是否有能令他们自愧不如的真本事。我当然知道那个海德不怀好意,但他是不服我凭医术而成准将,单纯地想给我个下马威也好,是跟谁有利益牵扯,因此想除掉我以利于他的主子也好,都无所谓。他正好给了我一个机会,能向战士们证明我自己,在战士中树立我的形象,让他们知道我比他们强——强很多。”
雷鸣一时陷入思索。
“你说的没错,长久以来,我想的都是大局,都是大战略。”雷鸣说,“但我忽视了最底层,这是我的错。”
“我出身于底层。”那十说,“因此,我了解他们。他们中的许多人并没有长远的眼光,比如说你的反叛军吧——有人只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有人是带着赌徒心理在搏未来,有人是凭着一时的热血冲动,有人只是身在其中迫不得已。你得了解他们在想什么,然后从他们所想入手,关怀他们又约束他们,让他们对你有敬畏感。组成军队的基础是战士,而不是军官,你是一群战士的将军,而不仅是一群军官的将军,想明白了这一点,你在军中就不会有什么对手。”
雷鸣点头:“你说的对。”
随即笑:“但我还是认为,你只是为了出风头。”
那十也笑:“我毕竟是个少年人嘛。”
“你比我更适合当将军。”雷鸣说。
“不。”那十收起笑容,缓缓摇头:“我没有大局观,也不懂深谋远虑,只知道计算眼前得失,所以我不适合当将军。”
“你是个懂谦虚的人。”雷鸣说。
那十摇头:“我只是有自知之明而已。”
“我们两个联手,就是最好的将军。”雷鸣笑。
那十不置可否。
第二天,魔法师照常到来。
“今天我们学一点更有意思的东西。”魔法师把那盆花找了出来。
芝芝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它在哪里?”
“寻芳术啊。”
“可你也没有念咒语啊。”
魔法师笑了:“因为我是高级魔法师,像这种普通的魔法,完全可以在心里默念咒语,悄悄使用。”
“好厉害。”芝芝拍手。
那十也跟着拍了两下。
魔法师检查了芝芝对寻芳术的掌握情况后,十分满意,又教了芝芝一段新的咒语。
这咒语比寻芳术要难一些,芝芝学了两个小时才完全学会。
那十坐在一边,百无聊赖。
魔法师检查芝芝的咒语,确认无误后,开始仔细地讲解。那十来了精神,认真地聆听,不断在心里暗自琢磨,在芝芝还在被反复灌输那些道理的时候,就已经摸索出了这门魔法的内力运转方式。
魔法师给芝芝讲完后,今天的学习时间也就到了,这让那十感到十分的不解渴。
“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