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刚来就想欺负人啊。我王三倒要看看谁要来欺负我们染缸部的人。”王三一个踏步走到荆晨身前,双手叉腰平视前方。
“对啊,刚来就想欺负人,你以为你谁啊,不就是管家的亲戚嘛,真当自己天王老子。”工人里有人嗤笑,随后也有不少人附和。
“拽个什么劲儿,不还是个做工的,有出息的早离开这个地儿了,真当自己认识谁呢。”
“……”
牛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犯了众怒他一时间也不好发作,冷哼一声后转身离去,动手的胖子也骂骂咧咧的跟在牛二身后。
“嘿嘿,不想养家糊口的话,我牛二有一百种方法整死你。”牛二冷笑道。
染缸部一切照旧。
“平阳大哥,你为什么不让我出手教训那个家伙?”
平阳摇摇头没有说话,继续转动井上的轱辘。不多时他将手背在身后在自己的腰间捶了捶。动作虽小,但是却没能避过荆晨的眼睛。
荆晨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轱辘,道:“平阳大哥你休息会儿吧。”
平阳看着荆晨,无奈地苦笑了下,自己正当壮年,竟然要让一个小伙子帮自己干活。
荆晨却不在乎这些,道:“平阳大哥,这些活儿对我不算什么,你去歇一阵吧。”
平阳坐在一旁,对荆晨说道:“荆晨,你不要和牛二起了冲突。”
荆晨暂停下手中的活,问道:“为什么,他欺负人。”
“有些事情说不清楚,你这个年纪估计还不曾经历过,胳膊再粗也拧不过大腿。”平阳道。
“什么意思?”荆晨一时不解。
平阳解释道:“牛二是管家的侄子,而管家是县令的亲戚,我们只是做工的斗不过他们。你看看昨日替你说话的几个弟兄,昨晚王三回去的时候被人蒙头打了一顿,刚才工头过来了一趟将其他几个人叫了出去,你看看他们分明是受了窝囊气。”
“肯定是那牛二使坏。”荆晨手掌被握得直响。
“唉,这里的人都需要养家糊口。荆晨,为这些兄弟想想吧,洁彩坊的夫人是个善人,所以这里的工钱比其他的地方高上不少,如今又加了工钱,谁都不想丢了饭碗。这些兄弟的去留还是由管家说了算。”平阳道。
“这里虽然是大溏的城市,但因为靠近靠近鹊山,方圆千里只有几座城市,况且外面的人想要进城极其困难,即便是帝国想要维修栈道也是困难重重。这里比不上外面,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很难进来。因此治安什么的非常差,在这里生存的人都不容易。”平阳续道。
“夫人不知道管家的作为吗?”荆晨蹙眉道。
“说不清楚的。”平阳摇摇头道。
荆晨沉默下来,这几月以来,他在这个小小的工地上见了很多事,也明白了许多以前不明白的道理。染缸部虽然不大,工人相对比较团结但还是有人有着自己的心思。
与这些处于民间最底层的劳作者相处,荆晨的心性也在变化着,或者说是在蜕变着。这座城市里没有武门弟子,不如月阳城那般繁华热闹,却令荆晨感到极其的陌生,人心凸显,许多人各自为了自身的利益显露出许多丑恶的一面。
城中从来无大事,没有修炼,没有刀光剑影,只有这些俗世的人们和他们的生活与生计。
荆晨能单掌碎石,能日行数百里。但在这小小的城市里,他才发现自己当真只是个少年。
“还是龙胤山庄好啊。”荆晨心里感慨。
一日,工人食堂。荆晨与平阳坐在一处,平阳将碗中的白饭拨了一半到荆晨碗里。
“平阳大哥……”
“吃吧,你现在应该还需要长身体。”平阳对荆晨微笑道。平时干活时平阳时常能听见荆晨肚子咕噜的响声。荆晨食量太大,他如果吃饱了,其余工人便没了饭食,因此多数情况下他都难以吃饱饭。
荆晨也会心一笑,扒拉着碗筷大口吞咽。不多时桌上又多了一碗饭,白饭上面放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红烧肉,平阳将它推到荆晨面前。
“你帮我干了那么多活,请你吃块肉也是应该的。”平阳对着荆晨笑笑,也就不再多说。
荆晨吃完自己的一份,伸手去端那碗红烧肉时,突然一个巴掌扇过。那个瓷碗落在地上,瓷碗摔的碎裂,白饭洒了一地,一块喷香的红烧肉盖在地上的一片碎瓷片上。
“你们没看到牛二大哥过来吗,吃吃吃,连个招呼都不会打吗。”说话者与上次挑衅的胖子不同,这次